“走吧。”他站起身向大厅门口走去,沈长碌微怔,起身就要跟去。
此时,一名身形狼狈的女子哭哭啼啼地快步跑进大厅,直直跪倒在沈长碌跟前,嘤嘤哭诉:“老祖宗,您可得为羞花做主啊!沈挽歌那个下贱的庶女竟然敢打羞花!呜呜——”
沈羞花发髻凌乱,几绺垂下鬓边,映在双颊上的巴掌印与雪白的肌肤衬起来那般分明。
脸蛋儿肿得厉害,唇边甚至渗出了血迹,可见下手之人不曾留情。
沈羞花在幼小的一辈子弟中还算得沈长碌欢心,只是眼下上界使者在此,他不可能抽开身去处理后院的杂碎事物。
而且……沈羞花在上界使者面前使了礼数才是令他最不喜的!
好歹也是嫡出小姐,怎么这般没个分寸?
正要给沈羞花一顿斥责,走到门口的沈孽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沈家主有事就去处理吧。”
头微侧,目光落在了方才进来通报的丫鬟身上:“你领我去。”
沈长碌哪里敢多言什么,连忙拱手朝沈孽一拜:“是。”
被点名的丫鬟是个机灵的,不需主人催促就主动上前,低眉顺眼,姿态卑微:“小姐请随听琴来。”
听琴迈出门槛拐向左,这是通往竹敛居的方向,沈孽与守在门外的侍月随后。
不愧是沈家老祖宗留下来的老宅子,景致秀丽,比上个世界的皇城风景也不遑多让。
路过一条走廊,地处较高。
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沈府内许多风景都落进括……沈挽歌的院子。
小小的破院子里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皆是女子。
看那架势,绝对是去找沈挽歌麻烦的。
只是这麻烦,恐怕不是那么好找!
虽然隔得远,也架不住沈孽修为高深,沈挽歌院子里发生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女子气势汹汹地冲到在大枣树下沐浴阳光的沈挽歌面前,冷嘲热讽没惹得她动怒,倒是自己呕得不行。
说的不行就要动手。
沈孽抬手,示意侍月与听琴停下步子,停驻在此看戏正好。
原剧情中也是有这么一段儿,沈羞花上门找沈挽歌麻烦反被赏了两巴掌,还顺手下了。
沈羞花告到沈长碌那儿去,在此之前沈羞花的胞姐沈闭月为给妹妹出气煽动族中看不惯沈挽歌的女子上门找麻烦。
当然,她们没有在沈挽歌那儿讨到一星半点儿便宜,反而利用现代近身搏斗身法狠狠地收拾了众人一顿。
比起沈羞花这种放明枪的行为,她的姐姐沈闭月常使暗箭伤人,端得一朵与世无争的白莲花。
沈闭月的下场比原主好不到哪儿去,受尽世人唾弃,被男人轮死。
饶有兴致地看了片刻后,一直闪躲的沈挽歌终于准备反击了。
调养了一个月,原主那俱瘦得跟个皮包骨似的身子总算长了点儿肉。
再加上她坚持锻炼,打趴这群人不是没可能!
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挽起袖子就要出手。
这个动作沈挽歌维持了半个时辰之久,那群女人打累了高傲地离开,她才如一滩烂泥瞬间瘫倒在地。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唯一的丫鬟珍珠也没能逃过一劫,被打断了左腿,内伤深重,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焦急地喊了沈挽歌两句。
“珍、珠,我……没事。”脸肿得两寸高,牙齿松了七八颗,沈挽歌说话都困难。
可恶,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像是被人点了穴道,浑身上下动不了,不然也不会被那群泼妇揍成这样!
—
好戏收场,沈孽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
“走吧。”
沈挽歌不能动并非是被谁点了穴道,而是沈孽用精神力控制了她的身体。
抵达竹敛居,汤池已经加满水,沈孽屏退下人,宽衣解带。
外衣……中衣……xiè_yī……轮到肚兜时,沈孽的耳根不由传开了丝丝热意。
女人的身体沈孽不是没见过,毕竟曾经想爬上他床的女人数都数不清楚,就算tuō_guāng了勾引他的也是有。
可轮到他自己用女人的身体,怎么想怎么怪异。
顿住动作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沈孽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到屏风旁的纱帘。
他走过去撕下一条三指宽的纱缕缚住双眼,耳根处的热意随之散去。
摸索着解开肚兜的细绳,走下汤池,沈孽的双手也不敢在身上乱摸,只是取过汤池边上放置的帛布擦拭。
沐过浴,走上岸,将搭在屏风上的新衣一件件穿上。
扯下纱缕,他低头一看,一套衣衫被穿得不三不四。
对于这古代女子的衣衫,穿不好还真不能怪沈孽,毕竟是个生活废。
脱下穿乱的衣衫,好在肚兜穿好了,不必脱下。
重新穿了一遍,沈孽走出房间,侍月无奈地为他整理一番才像个样子。
不知不觉,沐浴后天色已经暗了,沈孽吃过晚膳就睡了。
一夜好梦。
翌日,刚洗漱完,沈孽坐在梳妆台前,任侍月为他挽发。
镜中女子有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容颜,长眉似水墨描绘,浅淡调试得恰到好处,眉峰上扬。
深邃的墨瞳好像一个漩涡,只需对视一眼,就会让人忍不住沦陷其中,却不知这漩涡下是一个万丈冰渊,冰渊底面冰棱丛生。
一旦沦陷掉下去,就会被扎成一只冰刺猬。
而当她看着你时,会有一种错觉——你就是她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