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二人辞别徐枫,迎着夜色朝着江南故都行去,一路上只见家家闭门闭户,街道上寂静无声,那小巷沟河里不时可以看见一具具散落的断尸碎骨,不知是人的还是兽的,放眼望去,尽显凄凉。
“哥哥,这些邪魔外道实在是太残忍了,真是当杀。”
乐轻衣一路走来,看得尽是些惨烈凄凉之事,饶是她心地善良,行善施医,如今也是心中气愤难平,起了杀意。
从父母亲人的庇护中出来的柔弱少女,自小见得是人间正道,邻舍亲近,老幼笑颜,这次出来还不曾走得多远,便适逢这种事情,一路上尽见得是人间悲剧,世道沦丧,这些龌龊不堪之事,少女往日间何曾见过,今时一见,不由得对少女的认知产生很大的冲击。
云缺看了乐轻衣一眼,没有说话,适逢乱世初起之时,比这还要不堪,比这还要令人愤怒的事不在少数,大厦崩塌之始各种各样的卑鄙龌龊之事定然是层出不穷,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不过这一路走来,看到这么多无辜被害之人,云缺也是心中愤然,他知道世间有善便有恶,但没想到恶人行事如此残忍,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真真是将人命当做了草芥。
“哥哥,你说发生这样的事,就没有人管上一管吗?那些做官的为何不出来管一管,难道他们都没看到吗?”
乐轻衣看着远处泥沟旁躺着的一具尸体,不由得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冰冷的神情,一双好看的秀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云缺见状,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脸上也是没有一丝暖意。
“他们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朝廷法令,地方不准练兵,又加上大温一直禁武习文,恐怕他们手下只有几个护卫自身安全的人,哪里有工夫去管这些事,只怕此刻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其实事实正如云缺所说,发生这样的事,那些地方官员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们早早地就知道了,可是他们实在是如云缺所言,自身都泥菩萨过江,难保自身了,哪里还有闲心管这些事,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想管这些事,也是有心无力,有力无兵,无从下手。
这次的事情是突然发生的,不但是这些地方官员没有料到,就连朝廷也是措手不及的,天地异变突生,一切还处在混乱的时期,朝廷虽然立马下令派兵平定,但命令下达至各个地方,也需要一段时间,诸多事宜都需要时间,所以才会有这些邪魔外道横行之事发生。
大温立国百余年,国内一直安定,国力也甚是强盛,突然出现这种天地异变邪魔外道横生的事情,虽然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但一旦朝廷有所动作,那必然是可以很快控制住的,而至于能不能将天地异变带来的动乱平息,那就要看各方如何作为了。
乐轻衣听到云缺这样说,还是有些不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却被云缺一把揽住,纵身跳到一旁。
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破空之声传来,在乐轻衣所站的地方,猛然出现几支飞箭。
长长的箭矢直插在地上,白色的箭羽泛着寒光,使人毛骨悚然。
“藏头露尾之辈,可敢出来一见。”
云缺将乐轻衣挡在身后,右手按在剑柄之上,原本低垂的眼帘练练抬起,一双剑眉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抹寒意。
对方这几箭准且狠,要不是他提前感知到,只恐怕乐轻衣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这种事情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让他久违地动了杀意。
别人若要杀他,他或许不会有太大感觉,因为他也是杀过别人的人,江湖恩怨,挑衅寻仇是很常见的事,但对方一出手便对准他身边之人,显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遵守江湖规矩之人,所以云缺也不打算出手留情,而是动了杀意,准备一击必杀。
“嘎嘎嘎嘎!我用的是箭道,又怎么会现身让你看到呢!把自身位置暴露给对方,这是一个弓箭手最愚蠢的行为。”
一阵怪异的笑声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使人分辨不出声音的来源在哪里。
“找死!”
云缺听到这阵笑声,剑眉一挑,已然知晓了对方的位置,右手拔剑,一剑挥出,只见一道白光在空中出现,接着便掠向一旁。
“啊!”
紧接着便从剑光飞掠的地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道血光自空中闪现,一道身着黑衣的矮瘦身影从一堵墙上翻滚下来,摔在地上露出一个矮瘦男子的身形。
“不自量力。”
云缺看了对方一眼,脸上杀意不减,淡淡地评价了一下对方。
对方虽然藏匿了身形,但正如他自己所言,把自身位置暴露给对手是极其愚蠢的行为,而他一开口,位置便已经暴露给云缺了。
身为一个剑客,听声辩位是最基础的功课,而很不巧,云缺在这上面颇具天赋,所以对方一开口,云缺便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位置,当一个藏身在暗处的人被发现了踪迹,那他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哥哥,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乐轻衣看着对方的尸体,脸上出现一抹疑问,他们才离开家门,并不曾得罪过什么人,这人为何要杀他们。
“哈哈哈哈!小姑娘,杀人如救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啊!”
一声长笑忽然响起,回答着乐轻衣的疑问。
听到这笑声,乐轻衣吓了一跳,不由得伸手抓住了云缺的衣衫,脸上露出怯怯的表情。
云缺转头看了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