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无情草自春。
成帝注视着雪依的背影,三天了,他刻意的躲着雪依,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按照时间来算,蓝荷公主应该快要来了,他有十分的把握蓝荷公主不会揭穿他的真实身份,他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让雪依爱上他。
无形的沟壑在两个人之间,虽然谁也不说,虽然都在努力的向对方靠近,但是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这样的感觉。
成帝没有理会岫妃的醋意,他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有时候他宁愿他的世界从未出现过这个叫羽裳的女人。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你明明知道她要弄清真相的目的绝不是因为爱你,又何苦难为自己呢?”岫妃伸出双臂拥住成帝的蜂腰,头靠在成帝的肩上。
成帝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陡然走开,岫妃一个不留神,险些被甩下假山,岫妃大怒,流着泪吼道:“你就这样讨厌我吗?!为了你,我千里迢迢来到邀月国,受尽了磨难,为了你,我凤舞过清颜欢笑,为了你,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成帝看也不看岫妃,冷冷的说:“这就对了,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有些人再怎么也只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罢了!”
“你.......你混蛋!”岫妃突然发难,手上呼呼生风直劈成帝的后脑勺。
成帝不躲也不闪,只是愣愣的盯着雪依的背影消失在御花园中。
岫妃终究下不去手。
“朕累了,你难道还不累吗?”成帝落寞的走下假山。
岫妃跺着脚不甘的注视着成帝的背影,宫女沁儿在岫妃耳边嘟囔了一句:“娘娘,依着奴婢看,娘娘还是死心了吧,皇上就算来咱们宫里也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连你也看出来了,我为他甚至可以不要了性命,可是他却还是看也不愿意正眼看我,蓝雪依,她又为你做了什么?!”岫妃将手中的锦帕撕碎,扔向天空,仰头看着那些美丽的碎片孑然大笑,仿佛那不是锦帕的碎片,而是雪依美丽的脸庞。
“我一定会亲手撕碎你!”岫妃在心中暗暗发誓。
待成帝和岫妃走后,雪依自凤尾竹后出来,默默地站了良久。
“娘娘怎么正站在风口上呢?当心着凉。”冷霜为雪依披上大氅。
“冷霜,你为什么要帮助我?”雪依依然看着前面发呆。
冷霜笑笑:“娘娘说哪里话,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气。”
“是吗?好很好。”雪依看着冷霜笑着点点头。
等待似乎总是那么漫长,时间的沙漏像是一个慢吞吞的老人,不愿前行。
晨晖苑的日子因为没有了成帝似乎安静了许多,雪依每日里只是看看书打发时间,偶尔画上几笔就觉得手腕发酸,一副赏梅图也就搁在了那里。
这天一大早,晨晖苑的宝贝鹦鹉突然叫起来:“渝(煜)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渝(煜)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雪依一下子从软榻上蹦下来,赤足跳下床直奔门口,嘴里喊着:“王爷在哪儿王爷在哪里?!”
雪依掀开门帘一眼看见煜王一身白衣站在晨晖苑中,玉树临风,是雪依见到煜王时候脑子里浮现的四个字,那张略微有些苍白的脸颊让雪依一下子想起了萧逸宸的真实面目,那是最后一面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萧逸宸不带面具时候的样子,所以终生难忘。
柳侬和冷霜走过来,给煜王施礼:“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雪依讪讪的放下帘子,裣衽万福:“王爷安好。”
“小王给雪妃娘娘请安。”煜王给雪妃施礼。
二人礼毕,分宾主坐好。
煜王看着雪依略略发红的眼圈,看她病恹恹的样子,再看看那只雪鹦鹉,站起来走到鹦鹉的跟前儿笑着说:“这宝贝被娘娘**的越发的好看了。”
“还要好好的谢谢王爷呢,多亏了这只鹦鹉,还能博我家娘娘一笑。”冷霜忽然变得快人快语起来,一旁的柳侬都插不上话。
“不知王爷驾临可有什么赐教吗?”柳侬为煜王端上奉上茶盏。
“也没有什么大事,前些时日雪妃娘娘的生辰,臣弟因事未能前来拜谒,刚好今日得了闲,臣弟在外曾经得了一副上好的琵琶,想来没有什么好送娘娘的,就只好借花献佛算是臣弟晚来的寿礼了。”煜王说着,去门外抱进一个长盒子。
煜王将琵琶盒子打开,雪依眼前一亮,纤长雪白的手指轻轻的在弦上滑过,发出一阵铮铮之音,雪依看向煜王:“这不是失传已久的雪夜凤尾吗?”
煜王笑看雪依,自腰间拿出自己的玉箫,手指轻按,空灵婉转的声音缓缓的飘荡开,雪依也不再多言,纤纤玉手按住琵琶弦。
箫声婉转,琵琶清丽,似乎一问一答在皇宫上空飘荡。
“什么声音?”成帝推开窗子望着晨晖苑的方向,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这是什么声音,是他特地招来煜王来探视雪依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如被针扎了一样,刺刺的很难受。
五公公看了一眼成帝,支支吾吾的说:“回皇上的话,是......雪妃.......雪妃......”
成帝挥挥手示意五公公退下。
琵琶声和箫声整整的响了一个下午,送走煜王后,柳侬担心的扫了一眼雪依:“娘娘今儿个实在是不应该.......”
雪依斜倚在床榻,笑笑:“寿宁宫可有什么反应吗?还有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