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勒犹豫了一下,还是执行命令去了,我想了想,拉过身边等候良久的医生,用命令中又夹杂着哀求的语气矛盾的说道:“等到小姐醒了,跟她把事情说明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过我希望你尽量做的完美一点,如果伤害到小姐的性命,应该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也许那些插在长枪上的头颅很欢迎有新的朋友加入。”医生听到这里,身子触电似的抖个不停,连忙捶胸顿足的表决心,屁颠屁颠的跑回房间准备了。
我带着剩下的侍从来到打扫干净的城堡大厅里,旺财不辞辛劳的整夜未睡,从千头万绪中计算出了这次战争的损失和缴获,按照我规定的列表法一项项写得很清楚,有这样一个不用让我事必躬亲的管家叫人很放心。
“大人,这是我整理的账目表,您看一下,我们的损失巨大,几乎到了伤筋动骨的程度。领地里的农民几乎快跑光了,参与叛变的封臣也大多把自己的领地掠夺殆尽,再加上耽误了农时,果园和蔬菜都没有来得及播种,休耕地也没有重新翻耕;刚刚长出来的麦苗成片成片的被军马践踏,上帝保佑!领地内今年估计很有可能要绝收了,只能抓紧时间补种一茬生长周期短的荞麦,但是劳动力又是个大问题……”旺财一筹莫展的合上这本账目,随手又拿起了另外一本,“直接财产的损失更大,每家每户分到的猪仔和公有的耕牛要么被敌人当作改善伙食的军粮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要么被逃荒的农民牵走了;城堡里能找到的每一件值钱东西全都抢掠一空,做饭的锅碗瓢盆能凑齐相当不易,如果不是您神速的平定了叛乱,我们真的就变成穷光蛋了,一个大子都不会剩下。”
我看着账目上的数字一个头两个大,索性把它丢到一边,翻检着堆在面前的几个账本继续问道:“就这些了吗?我们截下来多少没来得及运走的金币?”
“大部分都缴获了,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旺财极力的瞪大他那双昏花的老眼,好不容易才在被我翻乱的账本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按照您定下来的标准,这次战死或者伤残的士兵都将依此得到补偿,开支将十分巨大,就算加上可能收到手的赎金也远远填不满缺口,要不咱们先暂缓发放,紧着重要的事情来,比如说重新修缮城堡和召集人手,购买麦种以及耕牛,再不抓紧翻种我们真就变得比老鼠都穷……”旺财揉了揉脑袋,询问似的向我建议。
“不行,不能开这个先例,就算今年我们勒紧裤腰带饿死自己,也不能出尔反尔的食言,否则将来靠什么让别人为自己卖命,拿什么取信于天下?”我大手一挥否定了他的建议,半是语重心长半是说服自己的说,“人手不足,咱们可以让俘虏们耕种,城墙塌了,可以留着以后有钱的时候再修,但是自己的战士应得的,绝对不能差一分一厘,这是一个领主对自己子民的诺言,就算到了世界末日也不会作废。”
旺财低下头不说话,他知道我主意已定就很难再更改了,只能自己循着我说的办法找路子,其实说的容易,我没有想过多添了将近一千人的劳动力,却也等于增加了一千张喂不饱的嘴,收获未见先背上压力,还不如卖给奴隶贩子省事。
“准备一下,呆几天我要先去一趟洛林,动用动用自己的关系弄些救济,或者拉点壮丁回来,既然敌人可以来咱们家里烧杀抢掠,我为什么不能依样画葫芦,把战火烧到别人的土地上!反正皇帝陛下远在罗马,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扛着!”我帮着旺财把满桌子乱摊的账目本归拢到一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最近怎么没有老骗子的消息了?现在正是需要他出血的时候,费劲巴力把肥猪养胖,总该让主人吃点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