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领主大人支付给公爵大人一笔钱,得以找理由免除这次军役,我侄子是沃韦城堡的马夫,他亲口告诉我的,我可以向上帝保证绝不会有假!”长老急了,连忙搬出上帝给自己压阵。
怪不得奥托男爵在马蒂尼的关口征收重税,还顶着被梵蒂冈开除教籍的危险贩卖人口,原来是为了还上巨额的免役钱缺口,“照你的描述,莱芒男爵领人去了马蒂尼,沃韦城堡的守备不就空虚了?”我故意咳嗽两下,不动声色的解释,“领主不在城堡里,我担心得不到符合规格的宽待啊。”
“不会的大人,每逢领主大人出巡,城堡便由他舅舅代为主持,常备的卫兵差不多有十来人,得知公爵大人的大驾光临,他们肯定会尽全力款待您。”老家伙巴不得我们早早离开,好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别人,“要不我连夜派人先去城堡帮您通报,提醒他们尽快做好迎接的准备?”
“算了!”我摆摆手制止殷勤的长老,改口说道,“男爵大人不在,我贸然拜访有失礼数,就不去打扰了。”老家伙一听,神色又紧张起来,哭丧的脸上堆着假模假式的笑容,“从锡永出发,有没有去士瓦本比较近便的路?”
“士瓦本”这个重音在后的法兰克语词汇明显超出穷山沟窝一辈子老头的认知范围,他仿佛活吞了癞蛤蟆的痛苦模样证明了岁数大顶多意味着白吃了几年干饭,不绝对和所谓的阅历与智慧成正比,他的世界仅局限在沃韦——锡永——马蒂尼三点一线,罗马同巴黎渺远的像是外太空,“士……瓦本?”他艰难拼出晦涩的单词,不可避免的读错重音,嘴角的皱纹陷得愈发深了,“村子进进出出就山下一条路,终点便是领主老爷的城堡,您说的那个地方……”
“谢谢你,长老。”我示意左右可以把老家伙带走了,愁得一个头两个大,浪费一番口舌,得到堆没营养的废话。
“他能提供的消息微乎其微,大人,我的斥候很快回来。”代号四目送驼背的长老消失在下山小路的尽头,冷冷的说着,在我听来不无嘲讽。
“但愿你的斥候搞清楚了前面的路,五六百号人的大部队既得保证沿途补给,又得尽量避开闲杂人等,路线上相当难拿捏。”我转身走向收拾干净的大屋,堂厅里已经升起火堆,房檐下几个士兵手忙脚乱的按住一只挣扎的山羊,看来它将是我今天的最后一餐,“烤老一点有嚼劲。”我丢下句话。
就着长老献上的地产野果酒,大家很不愉快的分吃了那只可怜的山羊,主要是穷乡僻壤香料难寻导致食不甘味,再加不知用什么野果土法酿制的酒浆里杂质多的简直像掺了水的沙子!
“要是你的人带不回好消息,千万别叫醒我。”理了理皮毛下垫着的稻草,一阵疲倦缓缓袭来,我和衣躺着,对隐没于黑暗的代号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