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多派斥候吧。”我其实了解当下的情况,无非闲的同她逗逗乐子而已,“那些伺机而动的敌方刺客……没问题?”
“除非我死了,而且这次他们全军覆没,连个活口都没留下来,得分析我方情况,没那么快的。”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生锈的关节酸痛不堪:“好吧,信你的,回去睡觉,爬了一天山累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代号四的预言不幸变成现实,门外一阵甚过一阵的喧哗惊碎了妻环子绕的美梦,有起床气的我强压心底蹿升的无名火,尽量不迁怒战战兢兢的无辜侍从:“吵死了,怎么回事?”
后者小心翼翼的束手而立,磕磕巴巴的解释:“许多圣加耳的镇民赶早便堵在广场,大呼小叫的要参军,卫兵拦不住,正在那理论呢。”
“没人处理吗?”我一边套着衬衫一边随嘴问道,话说出口才想起昨晚骑士们全喝得烂醉如泥,尤其吐了满身的欧文,不睡到日上三竿肯定不带睁眼的,“叫几个人跟着,我去看看。”
“钻”出镇长家低矮的门楣,外面的噪声顿时扩大十倍,目测老老小小至少五六十人,“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人群簇拥着欢呼。
“呵,挺大的阵仗……”我眯缝着眼适应了会初升太阳热烈的光芒,“大家静静,让一个人出来说话,否则我根本听不清,瞎耽误时间。”清清嗓子稍等片刻,熙攘的众人渐渐闭了嘴。
“愿上帝保佑您,尊敬的公爵大人,我……我是圣加耳的自由民,大家叫我‘撑船的’默特萨克,家住湖边的长屋,世代打鱼为生,年龄虚长几岁,便索性做个头目替哥几个说话。”自称渔民的中年人(其实单从外表看,他佝偻的身材、黝黑的肤色、花白的头发以及浑身散发的腥味,说是七老八十也不为过,但结合中世纪人们普遍的生活水平,未老先衰算不得啥稀罕事,平均寿命三四十相当常见)谦恭的弯腰行礼,头顶的伤疤触目惊心,歪歪斜斜像条丑陋的蜈蚣。
“日安,‘撑船的’默特萨克,也愿上帝赐福于你。”我走到他们中间,平易近人的点头微笑,“听说你们嚷嚷着要加入奈梅亨的军队,是这样吗?”
渔民忙不迭的应承:“对的,对的,昨天您的一番话着实精彩,令大家印象深刻,我们……我们凑一堆商量半宿,决定撇家舍业的跟您干!”
“撇家舍业?不,我不需要连亲人都顾不上的家伙。”故意提高嗓门以便在场的所有人听见,我环顾一周缓缓说道,“出人头地的理想固然重要,不过家人才是人生的全部重心,记住,圣加耳人,被上帝创造的我们如同盖房的砖头,而家庭正是夯实的地基,没有根基的房子注定经受不住大风的摧残。所以,你们若是抛弃父母亲人前来,奈梅亨不欢迎这样冷血的人。”不少人炙热的眼神分明黯淡,我得计的勾起嘴角,话锋一转,“但是,我们永远对举家投奔的朋友敞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