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众大臣无言以对。
逼汉军和匈奴打野战,的确是一着妙棋,可惜匈奴没有想到的是,汉军的王牌是弩阵,等到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至于攻破汉军车阵一事,更不用说。匈奴打了几十年的车阵,都没有办法攻破,给中行说一个简单的法子就做到了。他们虽然痛恨中行说,瞧不起他,却也不能红口白牙的胡说。
“中行说是汉人,熟悉汉朝,了解汉朝内情,他是大匈奴的眼睛。大匈奴要想复仇,就需要这双眼睛。”伊稚斜是匈奴少数几个知道中行说价值的人。
匈奴虽然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说起对汉朝的了解,就远远不够。要是没有中行说,匈奴就不可能有这些年的疯狂掳掠,更不可能有今日之败。
群臣虽是不愿,也不敢不应。
“第三件事,就是要准备过冬事宜。”伊稚斜的浓眉拧在一起了,一个淡淡的川字出现:“今年,将会是大匈奴最难挨的一年!大匈奴数十万牧民死去,千万牛羊损失,若是再有一场雪灾,会饿死无数。”
这才是匈奴今年最大的困难。周阳那把火的后果是非常严重。
正常情况下,匈奴不一定能挨过冬季,更别说损失了这么多的牛羊,这个冬天一定不会好过。正是因为如此,军臣单于才没有退军,而是坚持与汉军打。与其让兵士饿死,不如让他们战死。
若是天公不作美,再来一场雪灾,饿死的匈奴不知道有多少。尽管伊稚斜智计不错,可是,一提到这事,也是不得不发愁。
“大单于,我们该怎么办?”一众大臣眼巴巴的看着伊稚斜,等他出主意。
要是在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二话不说,点齐兵马,杀奔汉朝,进行掳掠,屠戮汉朝的村庄,夺取汉朝的粮草,这问题迎刃而解,根本就不用着问,人人都知道该如何做。
可是,如今匈奴大败,兵力损失惨重,要想掳掠,在哪里去找军队?
即使调集了军队,匈奴新败,军心不稳,士气低落,已经破胆,他们还敢去汉朝掳掠么?
就算他们有胆去,汉朝已不是以前的汉朝了,会任由他们掳掠么?有周阳在,一定会给他们迎头痛击,说不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万般无奈之下,一众大臣只好求助于足智多谋的伊稚斜了。
伊稚斜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双拳紧握,死盯着南方。
南方,正是汉朝所在之处。那里,曾经是匈奴的仓库,予取予求的仓库!只要匈奴愿意,随时可以来掳掠,随可以来搬取他们需要的东西,丝绸、美酒、茶叶、瓷器,他们想什么就有什么。
如今,这一切的一切,早已是过眼云烟,昔日往事,徒自让人追忆罢了。
吸口气,伊稚斜平抑一下心神:“要各部落派人去狩猎,野狼野兔、土拨鼠、草根,能吃的全部要。”
“土拨鼠?”
“草根?”
一众大臣张大了嘴巴,吃惊万分。
匈奴是游牧民族,好打猎,对野狼野兔不感冒,对土拨鼠和草根是正眼也不瞧。要他们去吃土拨鼠和草根,自尊心倍受打击,哪里能接受。
伊稚斜扫视一眼众人,冷冷的道:“我听中行说讲过一个故事,叫卧薪尝胆。很多年以前,汉人有好多个小国。勾践就是小国越国的君主,他给吴国国君夫差打败了,国家都快亡了。可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去做夫差的仆人,侍侯夫差。一次夫差病了,勾践尝了夫差的粪便……”
“呕!”
一众大臣干呕起来,好象不是勾践干的,而是他们干的。
“这个勾践是个无耻之徒!”
“汉人就多这种小人!”
“不!”伊稚斜打断他们的喝斥:“用汉人的话来说,这叫大丈夫能屈能申,若是舔屁股能救得大匈奴,本单于宁愿去舔汉皇的屁股!”
“啊!”一众大臣谁也没有想到伊稚斜会说出来样的话,惊呼声响成一片。
在他们的惊呼中,伊稚斜接着道:“勾践回到越国,他时刻不忘复仇,在榻边放一只苦胆,每天都要尝一口,激励自己不忘大仇。经过十几年的努力,越国实力强盛,他率领越军,打败了夫差,砍了夫差的头颅。大匈奴这一败,少则五年,多则十年,方能恢复过来。”
右手猛的在空中挥动:“只有活下去,大匈奴才有希望!只有保留更多的口众,大匈奴才不会灭亡!”
人口不多,是匈奴永远的痛。每一个人都极为金贵,尤其是在这种惨败之后,人口更加珍贵,是应该想法设法保住匈奴的口众。
今年冬天,匈奴的食物将会极为匮乏,牛羊肉不多。要想保住口众,只有打猎、挖草根了。一众大臣万分不情愿,也没办法,只得答应。
“第四件事,对汉人的工匠,不要再把他们当作奴隶,要把他们当作客人,上等的羊肉、马nǎi zǐ给他们吃,给他们喝。”伊稚斜清冷的声音中不带任何感qíng sè彩,却是不容置疑,坚定之极。
“大单于,这是为何呀?”左贤王忍不住问道:“汉狗卑贱,只配给我们做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