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等那罪魁祸首现身,她知道他受了伤,昨晚的血香绝对不是做梦,他的翅膀也折了一只,否则也不会将她困在半高不高的鸟笼子里。
他血的药效在减弱,身上的不适犹如滚荆棘般袭来,疼着,疼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具体是哪里在疼,疼的地方太多,最为明显的两个地方除了下半身难以启齿之处外,就是脖子的侧后方,她终究还是被他咬了,即使没有断脖子而死,也会在不久之后得狂犬病死去吧。
恢复力气与知觉的第一时间,夏悠的双手沉缓的撑着地,慢慢的坐起身去够不远处铺叠开的那层皮,穿上衣服的那刹那,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起初不愿睁眼瞧身体被折磨成什么样的她,还是被迫的看了一眼,只一眼,那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开始决堤,顺着眼眶奔赴而下,不是破皮就是青紫混杂在皮肤下冒血珠,不能挨碰,碰一下都要了命的疼。
哭着哭着,头顶的那片天突然黑了,软塌塌的阴暗里夹着黄昏时温和的霞光,晃动的光斑一如她眼里的泪花。
吧嗒一下,她的头还没来得及抬,人就被“鳄鱼”尾巴给卷了上去,不容拒绝的姿态十分强硬,像拉纤一样,一点一点靠近的感觉让她慌了爪。
黄昏时的光透着祥和的平静,柔柔的不骄不躁,倾洒在她的眼睑下,敷在她的面颊上,每一滴滚落的泪珠里都藏着一朵绚丽的云,随着靠近的距离不断放大。
他喜欢舔她,包括来自她的眼泪,人还未被他拉至身前,舌头就早早的伸了过去。
她侧了侧头,但并没有任何效果,该怎么舔还是怎么舔,粗鲁的口舌逐渐得兴的向下寻去,喘来的鼻息不同于自身冰凉的温度,两重天的双项折磨让夏悠张口咬了上去,没有想象中的狂暴,也没有印象里的凶残,甚至那双兽瞳依然清澈无比,亮亮的像极了沙滩边上闪闪烁烁的石粒,他借势舔了一口后便住了嘴,但喉咙里却时不时传来急促与绵长的尾音交相辉映。
他将她藏进了右边的那个翅膀下,小心的托了起来,也不管她的反抗,自然无视的非常完美,要是他觉得她闹的凶了,就对着她龇牙警告,血腥致命的牙齿一露任何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就像之前想的那样,他断了一翅,腹部还有致命的伤口,不死的原因估计是那一身精贵血的缘故。
逆来顺受从不是主动选择的结果,在发生昨晚的那件事后更甚,事实证明未开化的怪物再怎么教育也无济于事,以前是她太傻太天真,以至于被人骗了还替他数钱,她可不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蠢货吗?如今有脸没脸为了活下去都得忍,好在他没有继续得寸进尺,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结果。
夏悠不愿多想,深怕想着想着,小命就给自己想完了,消极不能令她活下去。
他没有带她走多远,距离鸟窝很近,只是相较于鸟窝的拿块地多了落脚的地方。
她被他从翅膀下抱了出来,脚刚要落地又被提了上去,踩在树根虬枝上的不平衡感让她不得不紧紧抓住身前的那双兽爪,虽说类似人手,但到底不是,所以抓上的那刻起,夏悠的心底宛若漫上一层阴幽幽的霉菌,毛毛的发凉。
泪是止住了,因为她不想他舔她,起初怀疑脖子被咬了也是臆想,刚才他舔的时候没有察觉到窟窿的存在,或许只是舔舐过了度。
由于她的视线始终被眼前那人的身体牢牢占据,所以,她只能看到身侧以及脚下的那片小天地。
被她踩在脚下的是棵苦木树,它的叶子很好辨认,劈心的外观算是应验了她此时的心境,树枝上没有挂鸟窝,苦心的叶子也没有集中长在下半段,分布的挺均匀的,上中下都长了叶子,根系扎的很紧,没有杨柳临水的姿态,枝干笔直,看得出来它应该还没长大,导致它会倾斜的原因除了巨大的鸟窝下压之外,还有就是根部的蓬松沙土,也不知为何,高出地面围在苦木树周围的沙土像极了白色的枣泥糕,一圈圈的围积的极好。
她看的很细,不想与他对视占据这么做的很大一部分理由,时隔许久的天地凝视让她的精神一直在踩高跷,具体什么感觉可以参考仰着脖子不停转圈圈时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