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笑着问道:“ 你若学艺何必走这么远啊!都说少林和尚个个武艺高强。你为什么不去嵩山少林寺?”
大奎知道这个老伯是好人,也不隐瞒。便如实相告:“俺在济州认识了红巾军的大将军汤和汤大哥,他叫俺去天台山飞云观找他的师叔‘痴心道人’学艺。所以俺不远千里前来拜师”。顿了顿,大奎问道:“老伯,俺还不知道你姓啥叫啥那。”
老汉笑道:“老汉姓刘名广德,今年六十有二,我家老婆子大我三岁,婆家姓李。”
大奎站起身跪倒在地:“刘老伯的救命之恩,俺张大奎记一辈子。”说罢就欲磕头。
刘老汉忙伸手将大奎拉起来:“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将大奎拉起按在凳子上道:“此去天台山已不远,你也不要急于一时,不妨在我这里多住几日。也好将养一下身子。”
大奎道:“刘老伯的好意俺心领了,俺身体不碍事,这就走了。”说罢起身,拿起床头的包袱出门便要走。
刘老汉见留不住,便喊来老伴,用布又包了几张饼塞在大奎手里道:“这几张饼留在路上吃,一路多加小心啊。”大奎再也忍耐不住,退后几步跪在地上。给两位好心的老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硬起心肠爬起身来,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刘老汉的声音:“孩子,若有难处再回来。”大奎听在耳中,脸上早已流下热泪。
大奎向南继续走,路上逢人便问。又过了三日,终于到了台州境内。远远见到巍巍青山,大奎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正巧路边有个茶摊,大奎走上前去问老板:“大哥,麻烦问个事。天台山飞云观怎么走?”老板道:“天台山上确是有个道观,但不叫飞云观而叫清虚观。”
大奎一愣,心想:‘既有道观,不妨到了再打听’便又问:“大哥,这清虚观怎么走啊?”老板向南一指:“沿着这条路直走二十几里,岔路口向西南有条上山的路。直走便是。”大奎忙拱手致谢。取道向南一路疾行。
天台山东西横卧数百里,东连丹邱,西接磬安,南临仙居,北界剡东。因山有八重,四面如一,顶对三辰,当牛女之分,上应台宿,故名天台山。又因历代皆有高僧道侣在此修行,故此天台山又有佛宗道源之美誉。
大奎到了山下,抬头仰望:“俺那娘啊!这山真好啊。”大奎一边爬山一边感慨,沿途美景数不胜数。行至半山,抬头仰望山顶。郁郁葱葱间飞檐流阁,果有一座道观。待到大奎行到山门前,已是满身大汗。
门前台阶上一名清秀道童正在清扫阶上的落叶,大奎三步并作两步过去问道:“小师傅,这里是飞云观吗?”
道童一笑道:“这里是清虚观,你不认得字吗?”大奎抬头一看,门楼之下确有三个大字。可惜大奎没读过书,不认得。
大奎又问:“这天台山上可有一座飞云观?”
道童道:“不曾听说。”
大奎傻了,心想‘汤大哥怎么可能骗我’。这小道童一看便只有十一二岁,心道:‘天台山这么大他哪里会知道’。
大奎抱着一线希望便往里闯,道童一见忙伸手拦住。“你这人怎么这样?这里不能乱闯”。大奎道:“你不知道飞云观,俺去找别人问。”两人正在门前争执不休。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内传出:“什么人擅闯啊?”只见一个中年道士走出山门拦住去路。道童连忙告状:“师父,这个人来找什么飞云观,我说不知道他便乱闯。”
中年道士见到大奎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不由得问道:“敢问施主从哪里来?”。
大奎道:“俺是山东济州来的,找痴心道人拜师学艺。”
中年道士道:“施主怕是搞错了,这天台山方圆数百里并无你说的飞云观,更没有你说的痴心道友。”
大奎辩道:“我这里有汤大哥的书信,是他叫俺来的。”
中年道士闻言便笑道:“既有书信拿来我看。”
大奎从怀中掏出汤和书信交予中年道士,中年道士接过信笺来展开看了两眼便随手交给道童道:“徒儿,你来读给他听听。”
“是,师父”道童接过书信,朗声读道:“大奎兄弟见字如面,你我虽萍水相逢,但两日相处我深知兄弟乃忠厚仁孝之人。兄弟本欲随我而去,然念及兄弟家中尚有高堂健在。况弟年纪尚小且秉性憨直。军旅并非兄弟最佳之归宿,望兄弟以家中母亲为念,勿生枝节! 兄汤鼎臣劝告。”
大奎听到这里,犹如五雷轰顶。喃喃自语道:“不会的,汤大哥不会骗俺。”大奎痴呆了一会,忽然转身狂奔而去,中年道人想要拦阻已是不及。
大奎满心希望到了天台山便可拜师学艺,没成想一切皆是泡影。失望伤心,百感交集之下,慌不择路只顾向山下狂奔。边跑边哭喊嘶吼着:“汤大哥,你为什么骗俺,为什么?啊~~!”此时大奎已是状若疯癫,只顾得满山乱跑。不防脚下被荆棘一绊,顿时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大奎伏在地上痛哭着,双手死死揪住地上的荆棘野草,任凭荆棘上的木刺扎在手上钻心的痛,此刻他心中的苦楚比之手上的疼痛犹为过之。他不相信自己遥遥千里而来,所换来的竟是一纸谎言欺骗。在大奎心里,汤和是大英雄,而大英雄又怎么会骗人?
大奎趴伏于地哭号了许久,待到声嘶力竭泪已流干,大奎爬起身来又是一通狂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