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字签上写着:饶州府尹潘苛,到任一年,贩卖私盐,虽年过半百万两白银贪墨,字签上的‘虽年过半’四字不知是何原因却是模糊不清,尤其是‘虽年过半百’后并无标识。
如此一來竟让大奎误认为这饶州府尹一年里竟贪赃百万两,大奎不由的气急败坏狠狠将纸签扔回盒子里。
黄莺见状不由问道:“何事叫你这般气恼!”
大奎有个好习惯,无论怎么心烦对黄莺却是一如既往的软言温语,当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
黄莺闻言在室内來回踱着步,扳着芊芊玉指细细算了一会,來到大奎身前道:“这潘苛虽然贪墨沒有报的那么多,但饶州是江西行省盐务聚散之地,全省百姓二百万有余,每人日**盐两钱,如此算來两百万百姓食盐一天,便所需二百四十余担,一月便是七千二百担,一年已是八万六千四百担,按每担食盐一两六分银子算來,也要十三万八千二百四十两银子!”
黄莺略微一顿又道:“饶州每月只入城一千担,想必是还有车马队伍将私盐运往他处!”
大奎听的目瞪口呆,直到黄莺说完,大奎这才一拍大腿赞道:“哎呀,俺那媳妇,你真是神机妙算啊!俺怎么沒想这么细!”
黄莺一脸傲气地笑道:“知道本夫人的厉害了吧!”说着扬起头來,一副得色。
大奎点点头赞道:“夫人兰心慧智,我张大奎追悔莫及啊!呵呵呵!”
黄莺闻言娇笑道:“是望尘莫及!”说着伸指在大奎额头上轻轻一点。
大奎哈哈笑道:“望尘莫及,望尘莫及,还是夫人有学问!”大奎一顿才道:“我这就去问案,看看有什么进展了,夫人且在房内安坐,若无它事便早些歇着吧!”
黄莺乖巧的点点头,复又走到门边将墙上挂着的油纸伞摘了下來。
大奎走到门边接过纸伞,向黄莺微微一笑,这才出门打了伞,冒着夜雨去了前宅。
大奎來到前宅厅堂,属下将李麻子及马师爷的供词呈了上來,大奎一一观看,不由对黄莺更为佩服,供词上的数目竟与黄莺推算的大致相同,李麻子的供词上说及的分路运送私盐也被黄莺猜中了。
大奎看罢供词不由哈哈大笑道:“來人,将李麻子与冯师爷收押一处,留五人看守,其余人等换装随我连夜缉捕案犯,今夜便将其一网打尽!”
身周众人齐齐领命回身便走,皆去各自换装准备出发了。
等到四十五名亲随各自换了衙差服饰带了腰刀來到厅堂聚齐,大奎环视众人扬声道:“各位,今夜且随我去捉拿饶州府尹潘苛,江西盐政使司傅泰來!”大奎一顿即吩咐道:“洪五听令!”
洪五踏前一步拱手喝道:“属下在!”
大奎道:“你带三十人去擒拿傅泰來,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洪五领命,点齐人手转身带人呼啦啦奔出厅堂。
大奎又吩咐道:“其余人等随我去捉拿潘苛,出发!”大奎一声令下,当先大踏步出了厅堂,刚要奔宅邸大门,却见黄莺掌了纸伞提着宝剑由后宅追了出來。
“夫君,等等!”黄莺跑到大奎身前递过龙泉剑,顾不得擦去脸上雨水,温言道:“凡事小心!”言辞间透出了担心,大奎心中一暖,随即接过宝剑再不停留,带人冲出了吴府一路向城西冒雨奔去。
天上一道雷鸣电闪,雨势直如瓢泼般倾泻而下。
大奎众人借着雷闪电光的照耀向前急奔,长街上风声雨声及脚步踏水的‘嗒嗒’声响成一片,众人直奔了三道街口來到了潘府门前。
大奎一挥手,身边冲上两人奔上石阶來到门廊下伸手去拍朱漆大门,门环被拍的咔咔直响,过了片刻才听到门内传出人声:“戳达母娘西(江西脏话)……!”
“开门开门,江南通政使大人驾到!”两名随从虽是如此喊,门内却是沒有开门的意思。
大奎厉喝道:“闪开!”说罢疾奔两步纵身而起,空中一记穿心腿正踢在了朱漆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