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梁王把匝刺瓦尔密身侧的一名元兵武官闻言不禁有些心急,但碍于场面确是不好开口,他已看出大明一方的跤手到了强弩之末,如果再有变故,怕是胜负未知了。
大奎端着茶下了看台,來到了板凳身边。
板凳站在那里已是额头见汗,左手捂着右臂肩头,虽是身受重创痛入心扉,但仍是一脸刚毅。
“大人!”板凳咬着牙躬身见礼。
大奎笑了笑,问道:“手臂如何了!”
“该是骨错了(脱臼),不妨事,属下还能再战!”板凳言辞不见一丝的软弱。
“这样了如何能再斗!”大奎心中痛惜,递过了茶盏。
板凳单手接过茶盏,道了声谢,大奎沒言语,左手按在板凳右肩处,右手握住板凳右手臂,身形一抖只闻‘咔’一声轻响,竟是将板凳被卸脱的右肩接了回去。
板凳一声轻哼,随后试了试右臂,惊喜道:“大人,我好了!”
“你的右臂不能再用力了”大奎温言劝道:“见势不好就认输,此番输赢无关大局!”
板凳笑道:“不妨事,不就是一条胳膊吗?”大奎闻言一愣,只听板凳续道:“此番比斗赢的是气势,输的是大明的脸面,属下虽万死绝不言败!”
“好汉子,我张大奎沒有看错人!”大奎再次拍了拍板凳的肩膀。
这时场边传來一声锣响,场中的两名跤手已经决出了胜负。
板凳急声道:“大人,他们光着身子,滑不留手,我当如何!”
大奎转头向台上看了看道:“脱衣服!”
板凳不敢怠慢,三两下除了上衣。
大奎环目四望,见左近无人,这才附在板凳耳边道:“近身抓鸟,神仙难跑!”
“啊!”板凳闻言愣了,大奎恍若无事般拿回茶盏一步三晃的回了看台,只留下板凳一人站在场边发呆。
最后的对垒,板凳面对的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此人身高与板凳相若,浑身肌肉隆起,双臂仿若青筋纠结,一看便是力大勇猛之辈。
这人板凳见过,正是迎接招安队伍进城的元将哈丹巴特尔。
此刻的哈丹巴特尔脸上带着狞笑,仿若面前的板凳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他想怎么切便怎么切,这是自傲,但自傲自有自傲的本钱,哈丹巴特尔乃是云南历届那达慕的巴图鲁,可谓是梁王把匝刺瓦尔密手下第一猛将。
梁王把匝刺瓦尔密坐在看台上,一副志得意满之色,便似他的爱将已经夺魁一般,这也难怪,他对自己的爱将从來都是信任有加,哈丹巴特尔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哈丹巴特尔的力气能将牤牛的脖子拧断,更何况是人。
比赛开始,双方跤手入场,评判一声断喝,便算是宣告开战,随后这评判转身飞奔出场,这也难怪,跤场上拳脚无眼,云南那达慕的上任评判就是因为离场慢了,被跤手误伤致死,因为一个跤手被摔蒙圈了,误将评判当成对手扔出场去,结果那评判无巧不巧的摔在一块石头上一命呜呼。
两个猛男齐声厉喝,怒然撞在一起,板凳已是双目尽赤,使尽浑身力气与之纠缠,哈丹巴特尔的力道实在是太大,竟将板凳双臂擒住整个人扔了出去。
围观元兵百姓不禁发出一片惊呼,幸亏板凳身形灵巧,空中拧身双脚安然落地,可说是险之又险,胜负只在顷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