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谕!”王福突然一声冷喝。
众人连忙纷纷跪倒,王福慢吞吞由袖中拿出一卷绢帛,徐徐展开,这才念道:“吾皇北迁,臣者忧心思虑,然吾皇天纵神武不日南还,我等自当坚守云贵之地,已使寸土不失。
今有明使前來说降,本王不胜烦扰,为除后患,特任御史中丞王福为中庆城太史,其有独断专擅之权,一应所命悉听调度,见此令如见本王,抗命不遵者斩立决!”
“我等为王大人之命是从!”众人齐声应和,王福脸上更是春风一度。
“來來來,众位大人请起,快快请起!”王福双手虚扶,一派装腔作势。
待到众人起身,王福这才一一面授机宜,大奎在窗外听得其中险恶处,不禁杀心大起。
王福与众元庭文武相商,明日招齐人马假借大明使团有人在城中为祸之由对其下手,而王福的后手便是在驿馆的水井中下毒,意图将明使团一网打尽。
大奎此刻心急如焚,得知方九天北上竟是意图谋害徐达元帅及常遇春常大哥,大奎心中怎能不急。
半个时辰后,众人议事完毕各自散去,王福命人将众人送出了府宅,这才转身看着身旁的儿子,如今的王安齐不光身子成了废人,连脑子也不灵光了,当初因为身上多处骨伤,已是生命垂危,王福遍寻名医良药为儿子保命,谁知是药三分毒,骨伤好了王安齐傻了。
今晚议事本是机密大事,但王福发誓要为儿子报仇,王福就是要让儿子亲眼看看,自己是如何为他报仇的。
王家一脉单传,如今既然已是绝了后,王福心中的怨恨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福命下人将王安齐推去了后堂,而他自己则命人泡了一壶茶,便独自一人坐在厅中边喝茶,便思虑着该如何行事。
按说王福也是读书人出身,本该靠着自身的学识有一番作为,然而仕途险恶这才让他泥足深陷,想想以往种种,王福也不免伤怀。
自己的妹妹本來贵为太祖皇上的王妃,谁知因为自己的事情落得被打入冷宫,最后郁郁而终,儿子仪表堂堂正值青春少年,然而却是因为自己的溺爱,沒有严加管束才导致如今的下场,有道是天命不可违,民心不可欺,王福如今惶惶不可终日,却皆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正当王福陷入沉思之际,身边传來一声叹谓,王福回过神來,扭头一看,直吓得三魂安在七魄已失,原來不知何时,身后不远处竟站着一个蒙面黑衣人,由于其立在暗处,身影模糊,却更是显得阴森可怖之极。
“你…你…你是谁!”王福口齿不清,颤声问道。
來者悠悠言道:“人世间因果循环,善恶到头终有报,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说着大奎揭了脸上面巾。
“本官大明江南通政使张大奎,特來取你首级销案!”大奎说罢身形已动。
可怜王福,自打逃到云南落脚,身边竟是只有寥寥数人相从,这数人虽是高手但却无巧不巧的被梁王看中收在麾下,如今的王福只是一个豪富而已,梁王看中了他的银子,而他只能借助梁王的势力苟活于世。
他为报私仇,撒出弥天大谎,声称受梁王委派剿灭大明使节团,实则纯属子乌须有,但一旦成事,则木以成舟,梁王为了他的银子,自然不能过分怪责他,毕竟接受招安也只是权宜之计。
哪曾想天道轮回,今夜却是王福寿终之日,大奎沒有说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