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狗见大奎半天才答话,心知这个将军必有难言之隐。也就不便打搅了:“哦,那今晚张将军就睡在里屋吧。”大奎也不推辞,出门在红云身上解了马鞍,一手提着铁枪一手提了马鞍进了里屋,寻了床铺解下铠甲除了外衣倒头便睡。
张二狗自己寻些干草在外屋地上铺了睡下。一夜无话,第二日大奎早上起来,再去穿戴铠甲却觉得不妥。既然不再征战,那这铠甲不穿也罢。便找来张二狗要了身土布衣服鞋袜穿在身上,又找了一块布将铠甲包起,提了马鞍出门给红云上了鞍蹬。等一切收拾停当,大奎向张二狗告了别,问明路径一路向南而去。
当再次见到天台山巍峨的身影,大奎心里恍如隔世。心中惦记师父,也不知道师父如今身体如何。天台山大奎已是熟门熟路。到了山下下了马牵着红云向山上走,一路在想‘师父不会不认我吧’想到这心中不由忐忑。
等站在山门前的时候,大奎想起当年拜师的时候自己站在门前六天,最后还是师父心软,自己才能拜师成功。如果师傅不认俺,俺便还站在这,直到他认俺。
想到这里,大奎才鼓起勇气拍门。过不多时一个年轻道士来开了门,上下看了看大奎突然恍然大悟叫道:“你是傻子师叔。”大奎也猛然想起,这个年轻道士就是当年那个叫慧清的小道童,如今也十六七岁了。不由呵呵傻笑道:“你是慧清吧?”
慧清忙大开山门道:“傻子师叔,快进来吧。”这时慧清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慧清,休要放肆。”大奎向来声处一瞧不由喜道:“大师兄。”
来得正是大奎的大师兄灵虚子,灵虚子走到大奎身边上下看了看道:“恩,我这小师弟长高了也比以前壮了。”
灵虚子扶髯道:“师父知道你要来,吩咐我在此等你。”大奎惊问:“师傅如何知道我要来?”
灵虚子笑道:“我也这么问师父,师父说世间万物万事有因有果。当年你上山师父便知道你乃至情至性之人,如家中老母安在,你必不会去投军。如今北方红巾已烟消云散,师父料定依你心性必是已经看破红尘,既然你已无处可去,不来这里去哪里啊?”
大奎惊叹道:“师父真是神仙啊。”灵虚子佯装恼怒道:“师父又没西去,如何便成了神仙?”顿了顿笑道:“师父在精舍等你,快去吧。”
大奎扔下马匹向灵智上人住的院子飞奔而去,一路大叫着:“师父,俺回来啦。”冲进师傅的院子,来到精舍门前推门而入。见到灵智上人一如往昔盘坐在蒲团上,大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先是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才道:“师父,俺回来了。”大奎心中激动,已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灵智上人慢慢睁开眼,看了一眼大奎嗔怪道:“几年不见,你还是这般莽撞。”大奎闻言却是不由得嘿嘿傻笑。大奎见此时的师父并没变化,仍是身体康健,不由欣喜万分。
灵智上人顿了顿道:“如今你了无牵挂,回来的正好。如果再晚三五年,你怕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大奎笑道:“师父长命百岁千岁,俺再晚十年也不妨事。”灵智上人笑道:“我又不是妖怪,如何能活千年。”说罢轻轻一笑。
大奎道:“俺这次上山就不走了,以后都陪在师父身边。”灵智上人闻言笑道:“你尘缘未了,这些不说也罢。我已吩咐你大师兄给你收拾了卧房,你去吧!明日再来。”大奎又给灵智上人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出门。
出门见到大师兄已经含笑站在门外,见到大奎灵虚子也不说话,转身便走。
原来师傅安排的卧房就在师傅精舍旁边的院子里,灵虚子安顿好大奎便道:“师弟,你以后便住在这里,你的马你自去牵来吧。”大奎答应一声,灵虚子转身出了院门。
大奎先去牵了马来,将马鞍卸下。反正闲来无事便去放马,去了瀑布没见到无戒。便放了缰绳,任由红云去喝水吃草,自己坐在湖岸边望着瀑布发呆。
直坐到傍晚,方才牵了红云回去。一切如前,只是没见到三师兄玉虚子和四师兄太虚子,一问才知两位师兄下山云游了。
第二日清晨,大奎早早来到师父门前。此时天刚亮,大奎刚到门前,便听到灵智上人道:“大奎,进来吧。”大奎不禁惊叹,师父的耳力实在是惊人。
大奎依言推门而入,灵智上人还如从前盘坐在蒲团上。见到大奎,灵智上人道:“去坐吧。”大奎依言关了门,去一侧的蒲团盘膝坐下静等训诫。
灵智上人问道:“你下山以后的事情,为师已略知一二。当年你上天台山学艺五年,只学了千里走和飞蝗石。你不会怪师父吧?”大奎道:“俺怎么会怪师父,是俺自己笨学不会。”
灵智上人笑道:“呵呵,你万万想不到。为师当年便如你这般心智,也是愚钝不堪。”大奎一听,眼睛睁得如铜铃相仿。这怎么可能,师父聪慧绝顶,所传四个徒弟各有一技之长。而且每个徒弟所学又不一样,师父如此说不知是何用意?
灵智上人又是微微一笑道:“你拜师走了不过区区数月,而当年师父拜师可是走了七年又六个月。”大奎惊得目瞪口呆。忙问缘由,原来灵智上人的师父便是武当派创始人张三丰。当年张三丰真人已是五十有余,且云游四方飘忽不定。
灵智上人俗家真名叫张喜,当年的张喜刚刚十六岁。从小便定了娃娃亲,他与未婚妻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