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不忍再看下去,连忙将头撇开。
“陛下,还是将此仙丸收起来吧,每一颗仙丸就意味着一条人命在里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庚辰听到她这话,赶紧将锦盒盖起来,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盒,瞬间变得沉重了起来。
“一颗仙丸意味着一条人命,孤要这服下了,岂不是沾上了人命。”
“就算你没有吃,它们还是因为你而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害了。”
九歌直白道。
庚辰骤然变色,相当的难看。
却又无法反驳九歌的话。
要不是他命国师炼制仙丸,国师也不会草菅人命,他也算是凶手之一。
想罢,庚辰对九歌承诺道——
“这些仙丸,孤一颗都不会吃,甚至还会找个地方将它们全部安葬,以慰藉那些还没有出世就被害死的胎儿。”
九歌听到他这句保证,总算有了些许的满意。
“陛下能有此觉悟,必定是天下大事。”
“你不用安慰孤,听完你说的残酷真相,孤还怎么能安心下来,只会更加的愧疚。”
庚辰叹道,他又不是不明事理的昏君,这事也确实是自己犯下的错误,没得辩言。
随即又咬牙切齿道:
“现在,孤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愤怒,恨不得对国师千刀万剐,孤对他万般的信任,结果他却背着孤干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如今害得孤也愧对全城的百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又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陛下虽是一朝天子,终究也是凡人一个,您能及时改正错误,就已是一大幸事。”
九歌安慰道。
庚辰小心翼翼的问:
“你当真是这么认为的么……”
“当然,难不成也要将陛下治罪吗?”
九歌诙谐的开了个玩笑。
庚辰却当真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孤信错了佞臣,确实该责罚。”
“但你是天子,谁敢责罚你呢。”
九歌回道。
庚辰犀利的瞪了她一眼,似是在询问她这话何意。
九歌反应过来才晓得自己嘲讽意味太明显了,赶紧解释道:
“呃,我的意思是说,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万人之上,就算你犯了错误,也没有人敢指责你的不是,因为没有人想被杀头,所以只能靠你自己反思自己犯下的过错,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才能不误入歧途。”
庚辰有些明白了,眼神也放软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就算你刚才指责孤是个无道昏君,孤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你,这次的事确实该让孤长一个教训了。”
九歌想该转移话题了,继续往这个话题说下去,她等下真会惹怒陛下被杀头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拜神教的事,听说陛下缩减了拜神教能够活动的地盘,还颁布了禁令,让拜神教的教众只能待在教坛里,不允许出门半步,不知道这事是真的吗?”
庚辰沉吟了下,承认道:
“没错,是有这回事。”
“那我想再问陛下,这是您对拜神教的处置吗?是不是他们以后永远都无法在星甍传教了?”
九歌好奇的问,昨日和墨都谈完话后,回去后她左思右想,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庚辰想了想,回答她:
“拜神教打从进入星甍以来,在教主阿史那耶多罗的带领下,并没有遵照他们来时的承诺,会以善心来传教,而是以传教为由残害星甍的百姓,致使东市一千多名百姓被当成祭品供奉,单凭这一点,拜神教罪不可恕,虽然暂时放过他们一马,但不意味着孤会放过他们,只是考虑到拜神教的信徒庞大,唯恐引起慌乱,所以才暂时下了禁令,等到风潮过后,孤便会命他们散教,回到自己的西方去。”
九歌听完他的解释总算明白了,对此她并没有异议,陛下说得很对,东市一千多名百姓的性命不能白白葬送,拜神教难辞其咎,确实不能留任他们继续在星甍传教,谁能晓得他们会从此向善,不会再重蹈覆辙,所以为了将来着想,确实不能留他们。
想罢,九歌又问:
“陛下,是不是只要他们肯离开星甍,离开大昱的国土,您不会下令诛杀他们?”
庚辰一怔,认真想了下,点点头。
“这是当然,孤要再下令诛杀他们,岂不是违背了那天的约定。”
九歌愣住,回想起了陛下说的那天的约定。
就在真相大白,抓住国师的事后,她亲自带着墨都一起向陛下求情,因为墨都出来揭发国师的阴谋而立下大功,应该看在他立功的份上,放过拜神教,毕竟主谋是国师,而非整个拜神教,陛下最后答应她,这就是那天的约定。
庚辰又道:
“孤虽然答应不处置拜神教,放过他们一马,却没有答应让他们继续留在星甍传教,如果他们肯安然离去,孤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九歌点点头。
“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拜神教曾经在阿史那耶多罗的带领下,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但也不过是因为无知而受教主的蛊惑罢了,真正可恶的人是教主阿史那耶多罗,他并没有做好教主的本分,相反现在的副教主墨都,我相信他能带好拜神教,绝不会再给星甍带来威胁。”
庚辰怔怔的看她,对她这番有些意外。
“你好像很信任那个副教主墨都?”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觉得他比阿史那耶多罗更加适合统治拜神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