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骤然打了个寒噤。
太子这番言语……实在不怎么妥当吧?我在韦府如何,不应由他来过问,辛苦不辛苦的,也轮不到他来操心,他这样说话,像……容我说句大不敬的,挺像嫉妒泼醋。
我偷偷看韦真境,果然,他神色微有异样,但碍于说话之人是东宫太子,唯有隐忍下,俯首称是而已。
和太子分开之后,韦真境走得没那么快了,可他依然独自走在前面,并不与我言语,我喊了他好几声他也不搭理我。
我正要生起气来的时候,独孤定辰不晓得怎么就出现了,她从旁边的白石小径上走来,娇声地发笑:“韦公子,太子殿下似乎很关心你的妻子。”
韦真境和我双双停住脚。
一看到独孤定辰,我就警觉地嗅出了危险的气息:“独孤,你能不挑事吗?上次的账我还没……”
“郡主。”
比之于我的横眉竖目,韦真境却沉稳有加,他将跨步出去的我拉回了身侧,朝独孤定辰抬手为礼。
独孤定辰冷冷瞟了我一眼,嘴角勾着冷笑,走到韦真境跟前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韦公子知道为什么吗?”
我的眼皮一阵猛跳。
“你不妨问问杨仙儿做了什么。”
“郡主有话不妨直说。”
“你的杨仙儿有没有告诉你,前一阵子,她去崇敬寺见过了太子?”
“……?”我咀嚼着她这话不对,皱眉反驳说,“独孤定辰,你不是在信口雌黄吧?我那是去崇敬寺上香,偶遇太子,我不是特地过去见太子的。”
独孤定辰目光全放在了韦真境身上,根本不把我放在眼中,我说的话她也仿佛不在听,她凑近了几分,灼灼望定了韦真境,含笑再对他说道:“太子是人中之龙,天下没有他得不到的,如果不是为贤君之名而放手,杨仙儿应该已经是太子妃了吧?只是我不知道,韦公子会否介意,太子亲过你的妻子这件事呢?”
……我就知道,独孤出马,准没好事!
“独孤定辰!”
我简直想立刻打她了,好歹是堂堂一位郡主,她能不能大气些,别总来使这些挑拨离间的阴暗手段?不知当时在崇敬寺中,她是在哪方角落偷听偷看,竟把“那件事”也听去了。
韦真境却牢牢握紧了我的手腕,令我不能轻举妄动,他面无波澜地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平平静静回到府中。
我还庆幸不已,以为独孤挑拨是虚惊一场。
待屏退了旁人,韦真境却郑重问我:“独孤郡主所述,你不想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噎进了半口冷风:“就是偶遇罢了,那天下雨了,我……”
“不是这件事。”
“那还有哪件……”
我说到一半,想到是什么事了,脸上蓦地一热,咬牙沉默。
韦真境道:“继续说。”
我既憋屈又恼火:“陈年旧事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他看着我,突然就扑过来,捧住我的脸,温热的唇覆上我的……他吻了我,吻得我震颤恍惚,所有的思绪都在一瞬间散落到云外去了。
但我转而回过神来,顿住的心跳恢复了跃动,我惊惧极了,推开强吻我的人之后,我发现我自己在发抖,而且气得快要哭了:“你!韦真境你……”
他却飞快截断了我的话:“你现在嫁给我了,给我安分些,不要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不准丢我韦家的脸!”
“我……我丢韦家的脸?你把很久之前的事翻出来说有意思吗?还有崇敬寺里那次偶然的相遇,又不是我能左右的,是我要老天爷下雨困我在寺中的吗?”
我气不过,终于还是哭了,极度的羞怒更是压不下,我未加多想,转身飞奔出郧国公府,靠着自己一双腿,就那么跑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