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亲眼看过那小柳脸的惨状。

盛风华听这郡主这么问道,心里顿时有几分了然。

梁晨儿问了那句话后才发觉有些不对,只见她轻咳了几声。

冷声道:“即便如此,你这婢女也犯了府中规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半年内的月钱充公,仗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就由浣衣院主事执行吧。”

身为瑞安王府的嫡出女儿,这点小事她不想惊动父母,自己便可以处理。

一个下等婢女,都因家境贫寒被卖入府中,本就靠着每月那些月钱过活。

更有胜者一家老小都指望着这些钱。

更别说被没收了半年的月钱。而二十仗责又岂是常人能够受得了的。

“奴婢遵命。”

周姐赶紧应下。

“奴婢谢郡主恩典。”

盛风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朝代,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更何况她还保住了小吉。

“三皇兄,我们走吧。”

处理完这些事,梁晨儿已经有些累了。

羸弱的身体显得摇摇晃晃,她用手扶了扶头轻飘飘的说道。

“好。”

梁亦朗嘴边擒着笑容温柔的答道。

在走到盛风华身边的时候,顿了顿。

微微偏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很好。”

随后大步离开。

盛风华好看的眸子一动。

半晌,轻启朱唇,对着那个早已远去的背影说着。

“彼此彼此!”

聪慧如她,当然知道那人这句很好不是褒义。

那人早已明了,看破而没有说破,隐藏之深心思之沉不容小嘘。

待人都走后,周姐才缓缓的站起身。

揉了揉已经僵硬的双腿,过了一会儿在走到盛风华的身边。

“刘娇儿,走吧。”

很快,就有两个粗壮的婆子手里拿着仗棍,矗立在地跟在周姐的身后。

“周掌事可否行个方面,让我先将小吉送回去。”

那个可怜的孩子到现在没有醒,正昏迷着靠着一处假山旁。

“嗯,动作快些。”

周姐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年幼的女孩,浑身散发出来的是不符合年纪的盛人气势。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婢女不简单,如不其然这才几日就出了今日的事。

随后和两个婆子说了什么,三人朝院外走去。

盛风华走过去轻柔的将小吉抗在肩上,小吉虽小身子却重,她珉了珉唇宠溺般的笑了笑。

当她将小吉送回自己床上再走出来时,浣衣院的大院子内已经放着一个大大的板凳。

之前那两个婆子面无表情的站在两侧,周姐也在一旁。

只见她淡然的走了过去,很是自觉的趴到长凳上。

“好了,开始吧。”

话音刚落,厚重的板子就落到了臀部。

盛风华闷哼一声暗叹,这古代的仗刑果然厉害。

却没有如旁人般大喊大叫,接下来连续几个板子接踵而来。

她仍旧闷不吭声,秀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咬紧牙关。

但是她很快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除却一开始的几道板子极重外,接下来的虽然不轻,但是都是常人能够忍受的范围。

啪!啪!

如劲风般急促的坚硬木板落下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二十道板子很快就结束了。

两个婆子停下手朝周姐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退出了浣衣院。

“多谢周掌事手下留情。”

因为并没有挨几下重责,盛风华后面虽痛倒不至于站不起来。

她慢慢下了凳子牵了牵衣角朝着周姐感激的一笑。

盛风华虽是坚狠冷酷,但更懂知恩图报不喜欠人之情。

她明白这其中的玄机应是周姐从中周旋。

那些后来的板子,外人不管是看上去还是听上去都察觉不出异常,都是凶狠激烈。

但是她知道落在自己身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外硬而内软,表面上受到的响声很大其实受伤程度极低。

周姐一如既往的淡漠。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轻易察觉,一开始的几下还是要受的。即是给郡主交差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

盛风华又笑了笑,点头道,“我知道。”

“这个你拿着,虽然不甚名贵治些皮外伤还是好用的。”

只见周姐从腰间拿出一个青白色瓷瓶,递到盛风华的眼前。

“多谢……只是我不知道的是,既然掌事受了郡主的吩咐又为何要暗中帮我?”

问话间伸出接过那个药瓶,

周姐看了她一眼,也笑道,“呵呵,姑娘怎么会不知。周妇不过是想结个善缘。”

“他日姑娘飞入高头因着今日之事,还希望莫要怪罪周妇此前纵容春香欺于姑娘之事。”

心中亦是暗暗感慨,能屈能伸,胆大心细,颖悟绝伦。

金鳞岂是池中物!

盛风华听她这话说的很是平静,言语之间却没有一丝谄媚讨好之意,也是个镇定自若的主。

只是有些疑惑,这样一位懂得审时度势,又耳目通达七窍玲珑的人才。

却只当一个小小浣衣院的主事,不是大大的屈才了吗。

呵呵,看来这郡主府不仅事怪,人怪,还各种藏龙卧虎啊。

“呵,那就承周掌事吉言,希望娇儿有那一天。”

言外之意是自会记着这份恩情,让其不必记怀其它。

“姑娘好生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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