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了解那位叫易之的男子的身份,对他与长平帝话中隐情自然也一无所知,辛虞听的云里雾里。不等她得到更多信息从中分辨一二,外面的雨小了,只细蒙蒙地在空中飘着,似晨间轻盈的水雾。
长平帝望一眼亭外,唤刘全:“刘全,叫人备伞,送辛选侍回宫。”然后终于施舍给辛虞一个正眼,“这雨不知要下到几时,你身上湿着,且回去换件衣裳,以免着凉。”
像是在关心她的身体,可辛虞一点也没从他语气中听出关切之意,不过她也不在意,谢过恩果断告退。
八卦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她体质跟负数没区别,谁知道这么热的天淋点儿雨会不会也能感冒。这是个风寒都会死人的时代,她还是爱惜着些自己好。
金铃在御前不敢造次,规规矩矩接了刘全叫人备好的雨伞为辛虞撑好,出御花园到了无人处却问起辛虞:“刚多好的机会,小主怎么也不同陛下多说几句话?说不定陛下一高兴,今晚就召您侍寝了呢。”
她是决定不介意和长平帝做点互动,但这不代表她愿意主动勾搭上门。再说她一个女汉子想一直保持规矩礼仪不出错已很是不易,真心不知道和长平帝有什么话可说,尤其是当着外男的面儿,她还是做个安静的美少女好了。
辛虞没和金铃解释,扯了扯身上已经半干的纱质宫装,“赶紧走吧,我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回去得泡个热水澡再喝点姜汤,可别脚才好又受了风寒。”
金铃虽可惜辛虞错失良机,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主仆俩回到长春宫西侧殿,小贵子便忙活着去小厨房要水,金铃则准备起辛虞沐浴的用品、擦身的干布巾以及换洗衣物。
待泡进浴桶,辛虞看着金铃犹自湿润的头发,摆手打发她下去,“我这里暂时不用人伺候,你也去换件干爽的衣裳,梳洗一番喝点儿姜汤再回来。宫女瞧病不方便,平时多注意些。”转瞬就把偶遇长平帝的事儿给忘到了脑后。
那边辛虞一走,长平帝又和叫易之的男子说起之前的话题。
“你确实也到了该成家的年岁,可有中意哪家淑女,说与朕,朕为你赐婚,省的总有人打你主意。”
男子一脸正直为君,“西北蒙古各部落内乱刚平,正需要一个共同的敌人将矛头一致对外,西南土族近年也小动作频频,恐有脱离我大祈的野心。陛下天下未平,为臣的哪敢耽于儿女私情。”
长平帝瞥他一眼,“都似你这般,大祈岂不是要后继无人了?”
“没有陛下便没有臣今日,臣自然要为陛下鞠躬尽瘁。”随着长平帝又一子落下,男子弃子认输,“陛下,您合围之势已成,臣无反扑之力,这一局是臣败了。”
刘全上来将棋子一一捡回棋罐,长平帝端起一边的茶轻啜一口,“就到这儿吧,你心不在此,再下下去也无甚趣味。”
男子沉默。
不紧不慢又饮了几口,长平帝放下茶盏,“既然你提到西北局势,易之,朕派你去宣统做总兵如何?”
男子面上丝毫不见惊讶,一撩官服跪在地上,“臣,叩谢陛下隆恩。”
入夜,净事房照例端了摆有刻着宫妃名字的花签来问长平帝是否召人侍寝,刘全让人在外面候着,自己进去回禀。
长平帝闻言朱笔未停,“叫免。”
刘全应了是刚要出去,他又漫不经心开口问了一句:“朕记得,辛选侍这几日似是告了病。”
“回陛下,是,听闻选侍小主不小心扭了脚,这些时候一直在宫中养伤,不过今日能出来走动,想必是已经大好了。”
“既然已经好了,那就她吧。”
“是。”刘全躬身出了殿,跟候着那人道:“不必进去了,陛下点了长春宫的辛选侍。”
辛虞见到净事房来宣旨的太监时简直一脸懵逼。
见礼加谢恩,她前前后后统共就和那位高富帅皇帝说了三四句话,对方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冷淡,甚至没多看一眼,怎么就想起召她侍寝了?
难不成真是□□起的作用?辛虞低头看看对于十五岁少女来说发育过好的某部位,不解之余又稍显手足无措。
有些事情不论你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真上阵了还是会觉得紧张。
上辈子辛虞身为一个全副心神都在训练拿成绩上的年轻运动员,男人的小手还没牵过呢,当然掰腕子不算,穿过来突然就从一个不掺假的黄花大闺女变成了二手货不说,如今还要洗得干干净净到床上去等今天才正儿八经见了第一面的长平帝,她真心不知到时该怎么办啊亲。
相比于辛虞,金铃就表现得正常多了。
她比辛虞这个正主儿还要高兴,忙前忙后为辛虞准备沐浴梳妆,还翻出了之前陆昭仪赏下来的香露,“滴些在水中,身上便会带上香气,这可比熏香清爽多了,陛下一定会喜欢。”
从来都只靠实力说话的辛女汉子虞哪儿费过这么多心思去取悦过一个男人,被弄得浑身不对劲儿,“今天才洗过澡,我又没出多少汗,用不着这么麻烦。”在她看来香水这东西最大的用处就是遮盖异味,比如身上的汗臭味儿,再比如厕所……咳咳,反正她没买过。
“谁说不出汗就用不着的?宫里哪个娘娘不是身上香香的?”
“那我更不能用了,别人都用独我一个例外,才能显得我与众不同。”辛虞垂死挣扎。
最后金铃没多滴,沐浴完后身上只若有似无一点香,辛虞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