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百人的工兵营,按照副军长的命令,起来集合了,不值班的有好多都睡觉了,突然响起来的集合哨让这些人边穿衣服边骂骂咧咧的。
“娘的,半夜三更的搞什么集合,是共军打过来了?不可能吗,一枪没响能有什么共军?”
不管怎么不愿意,军令如山,该起来集合还得集合,眼睛尖的又发现了个问题,在副军长身前身后还站了不少人,看样子应该是新一旅刚跑回来的部队。
范围不大的工兵营早就传遍了,说是何副军长收留了一百多新一旅跑回来的兵,还说是要让这部分人当什么军部的警卫连,归他直接指挥。
军部的警卫连?那都是比较牛x的部队,是长官的亲信,一群新一旅的逃兵,能有什么本事让副军长这么上心,这帮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独立旅的侦察营把全营人马都拉了过来,在夜色中静悄悄的行动着,把工兵营的宿营地围了,把哨兵围上,把集合中的士兵围上,把所有的一切都包围上,一千多人的侦察营对付起毫无准备的128军工兵营显得很轻松,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掌握大堤起爆器的工兵营长了。
不过,有了何副军长的配合,这一点也不算难办,一个少校军官小步跑了过来,立正敬礼以后还没弄明白为什么长官要让紧急集合就被宁二子带人控制住了,两个战士紧贴他站着,在黑夜中用两把匕首捅住他肋骨缝,这小子虽然不明白原因,可再也不敢动弹了。
看到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张劲松大步走了出来,不但走了出来,还走到了副军长何叔衡的前面。
张劲松的举动让有心人感觉到不对劲了,整个营地里最高长官毫无疑问是何叔衡,这个人走到副军长的前面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的军衔比何长官还要高吗?
在国民党的军队系统中。等级观念极严,一个下级军官是不可能站在他的长官前面的,除非是打仗。
张劲松可不管工兵营的人是怎么想的,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站出来的张劲松大声喊起来:“弟兄们,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解放军的大部队越来越近了,我们怎么办?”
底下嗡嗡声一片,有的士兵喊道:“你是谁?哪里听来的消息?解放军来了也好办。上头不是指示我们要炸堤放水吗,这一放水解放军当然就过不来了。”
张劲松:“我是谁大家先不要管,肯定是知道消息的人,我想问个问题,咱们工兵营里有没有本地人?”
下面的士兵又乱七八糟的回答:“这叫什么问题,咱们都是本地人,你这家伙不会是外省人吧!!”
士兵们边回答边纳闷,这家伙是谁呀?站在前面大模大样的喊话,看何副军长的意思根本就不想制止,不就是新一旅跑出来的几个兵吗。还能成精了?
“既然大家都是本地人我还想问一个问题,这黄河大堤一但炸开了,你们的父老乡亲能跑出来吗?你们的兄弟姐妹能跑出来吗?可能解放军没淹死几个,老百姓却都要淹死了,就算你们有办法让老百姓都跑出来了,那大片的田地和庄稼怎么办?没有了田地和庄稼,百姓吃什么?来年让乡亲们怎么活?你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宁夏娃子,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些吗。”
张劲松的一连串问题让集合过来的工兵们哑口无言,这些兵就想了,对呀。即使乡亲们都跑出来了,田地和庄稼是没法跑的,一旦这一大片土地成了黄泛区,几年内都没法耕种。如果那样,乡亲们就只有两个出路,一是做等着被饿死,二是拖儿带女出去逃荒,一想到逃荒,这些当兵的就觉得混身发抖。那滋味就是不人所能承受的。
在当时的旧中国,有许多当兵的根本就不懂什么主义,什么领袖,他们当兵只有一个目的,当兵吃粮,吃粮当兵,为了就是有一口饭吃不被饿死,有句老话叫:“有粮才能聚兵”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有过逃荒的经历,现在想想还是不寒而栗。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一但上头有命令,咱们不炸堤就是违抗命令,司令官和我们军长都不会饶了我们,违抗军令是要被枪毙的。”
张劲松继续开导这些兵:“这些事也好办,只要我们都听何副军长的,问题就能解决,现在让何副军长给大家训话。”
何叔衡是128军的副军长,在这些工兵的眼里是高高在上的长官,平时可能见面的机会都不多,由他说出来的办法可信度会很高。
有什么办法,何叔衡也不想死,也想立功,都到了这种程度了,就彻底想开了,跟着解放军干吧。
何叔衡清理了一下嗓子,缓缓的说了起来:“弟兄们,实不想瞒,我带着大家来执行这个任务也很为难,为什么?因为我现在不知道在为谁效忠,大家会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说,按道理说咱们是国军,我们128军也是国军的战斗序列,是国军就应该效忠蒋委员长,可是蒋委员长已经兵败如山倒跑到了台湾,那好吧,我们接下来效忠的应该是我们的主席了(宁夏政府主席马洪逵),可是我们的主席也跑了,再以后我们应该效忠谁?有人会说,我们接下来效忠司令官(马洪逵的二儿子马敦静,宁马军的总指挥)可是我了解到的情况是,我们的司令官也在想着怎么逃跑,飞机都在银川准备好了,大家觉得我何叔衡的官职不算小了吧,少将副军长,可是银川的飞机上也没有我何某人的一席之地,弟兄们,解放军有几百万的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