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德领着他们到了大门前,因为今天是周末,孤儿院的大铁门没有锁,门口一群孩子追逐打闹着,一位穿着修女服的嬷嬷,正坐在一旁绣着女红。
“哈尔森嬷嬷,”菲走近,拿手在嬷嬷眼前晃了晃,“我是菲尔德,您还记得我吗?”
年迈的哈尔森修女抬起头,仔细辨认着来人,在认出她的那一刻,开心的叫出声,“哦哟!是菲回来了!”激动的抱住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孩子,“你平时都是一年回来一次的,今天突然回来可真是个惊喜。”要说菲尔德小时候是真的很讨人喜欢,而且也就她隔三差五会回来看看,每次她回来嬷嬷们都很高兴。
“嬷嬷,我还带了朋友,”菲侧身,将三人逐一介绍给哈里森嬷嬷,嬷嬷不住的点着头,“你还带了朋友回来,这可是头一回啊,都快进来坐吧。”
把人迎进门领到一间小教室旁的茶水间坐下,菲帮着嬷嬷沏茶,“我去叫阿丽莎过来,她可想你了,你们先坐着喝点茶,菲去给你朋友们拿些茶点,就在老地方放着,唉,孤儿院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客人,让你们见笑了。”
哈尔森嬷嬷有些语无伦次,不仅是因为她上了年纪的缘故,更多是因为菲今天头一次带了朋友回来。院里的嬷嬷们都看着菲尔德长大,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她一直担心十几年前的那场意外,会给这孩子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影响,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嬷嬷走后,菲就打开茶水间的壁橱,寻找着茶点。另外三个人则默默地打量着这间简陋的房间,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这栋一层楼的教室,和小操场对面的两层宿舍,粗糙的门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发黄的墙面,顶部有些地方还残留有水渍,有些地方的墙皮都剥落了。
对于雷诺来说,这些环境并没有让他太吃惊,常年混迹在前线,各种糟糕的环境都见过。而很明显不同于他,哈里兄妹俩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都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还有的人家连一间像样的会客厅都没有。
尤其是丽萨,她原本都不知道菲尔德居然是孤儿,她一直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有着慈爱的父母,成群的兄弟姐妹,温馨舒适的家,现在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孤儿院一直靠着地方政府的救济金过活,院里的嬷嬷们经常会打一些临工补贴家用,有些大孩子们也会帮忙。”菲抿了一口茶,跟他们解释道,“但是,一旦成年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必须出去上学或工作。”就像她这样。
哈里看着手里的茶杯,没有说话,那盏白瓷茶杯,是刚从最里面的柜子里取出来的,红绸布包裹着的一套茶具,而且是外面随处可见的一般瓷具,却这么小心翼翼的收藏着,只等有客人来时才用。
在皇室的精心呵护下长大的两个人,此刻都异常安静,想到自己完美的家庭,再听到隔壁教室里孩子们的朗读声,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菲!你怎么回来了!?”门口的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的思绪,“我以为要等到过年才能见到你,”衣着朴素的阿丽莎嬷嬷,快步走进来,一把抱住她的小女孩儿,心里难以掩饰的激动。
“嗯,学校放假了,就顺便回来看看,这是我的几位朋友,我来介绍一下,”再次把三人介绍给阿丽莎,她开心的跟他们一一握手,“能有你们这些朋友陪在她身边,我们也就都放心了。唉,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多少性格都会有点孤僻,我一直都担心,怕她一个人在外面受欺负…”
话匣一打开就收不住了,阿丽莎嬷嬷拉着三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菲小时候的各种趣事,他们听着也跟着笑起来。菲尔德则在一旁捏了一把汗,她生怕嬷嬷说道自己小时候被排挤的事情,不过还好,阿丽莎从头到尾都说的是开心的故事。
下午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准备晚餐的时候,菲决定亲自下厨,孤儿院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客人,那就自己亲自做一顿晚餐,聊表心意。
见菲尔德去了厨房,丽萨不会做饭帮不上忙,于是想找雷诺他们,却只在教室门口看到自己的哥哥,他也不知道雷诺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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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丽莎拿着一串钥匙,用其中的一把,打开了宿舍楼顶的小阁楼,雷诺跟在她身后,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到了,这里就是菲以前的卧室,”阿丽莎轻轻推开门,正对面靠墙摆着一张木质的小床,蓝色的条纹床单,上面有着方形的光影,抬头正上方就是一个天窗。右手边紧挨着床是一个小小的写字台,再往这边,靠门的那面墙放着一个窄窄的立柜,阿丽莎打开其中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相册。
“这是菲小时候我们给她拍的照片,”阿丽莎递给雷诺,“我想你可能会想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子。”她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是菲的哨兵。
他在刚刚聊天一结束,就找到阿丽莎,并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在得知他想更多的了解菲尔德的时候,阿丽莎觉得既然他们是这种关系,有些事情最好还是告诉他的比较好,尽管这些事情她连菲都没有说。
薄薄的一本相册,拿在手里却不觉得轻,雷诺打开翻到第一页,上面是张发黄的黑白照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