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琛到山顶寺的时候,住持大师还在指挥着一群小沙弥摆祭台。
君兮看着那个抱着一把破扫帚宝贝得不得了的主持大师,是在是不忍直视,那哪里是一个得道高僧该有的样子啊
听君琛是来辞行的,主持大师倒是言真意切地挽留了一把,君琛以军务繁忙推迟了,主持大师就不再挽留了。
一路送君琛出了大殿,住持大师还是舍不得放下那把破扫帚。
这山道盘旋,方才走上来已经让君兮腿软了,现在虽然是下山,君兮还是觉得腿肚子直哆嗦,看到尧年给她弄来一个滑竿的时候,君兮简直就是感动得要痛哭流涕了啊
也不管君琛那一脸的嫌弃,她屁颠跑屁颠就跑去坐滑竿了。
面子算什么,能吃么能喝么
再说了,她在君琛面前,早就没有面子那种东西了
也是这时候,住持大师似乎才注意到了君兮的存在“原来这位女施主同世子是一道的。”
他又宝贝地摸了摸怀里的破扫帚“二位不愧都是我佛的有缘人呐能得祖师爷亲自度化”
看见住持怀里的破扫帚,君琛眸子眯了一下,随即扫向君兮“你扫山道上来的”
君兮呆呆头。
难不成那个老和尚真是个牛逼哄哄的得道高僧
君兮正想问一句,君琛望着她又是一脸嫌弃“收起你那副傻样”
然后就步履如风地坐上了另一个滑竿
君兮“”
等他们到山下的佛寺时,老太君也礼完了佛。
一行人启程京。
君兮本来还想别苑收拾东西的,可是老太君的马车走在前面,君琛又随行,她还真没那个胆子叫停。只能让八宝收拾好别苑的东西送镇北王府了。
马车赶得有些,偶尔有风掀起车帘,君兮再看到前方君琛坐在马背上的英姿时,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在山顶寺姻缘树下,那两个人相拥的一幕又出现在脑海里。
兄长真是个断袖君兮莫名地有忧伤。
“郡主您那是什么表情啊”汤圆永远是个话篓子。
君兮说“我感觉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
汤圆噗地一声笑出声来,扯着帕子羞羞答答地说“郡主哪有您这样贬低自己的”
君兮“”
她什么时候贬低自己了
再次见到只存在于自己前世记忆里的镇北王府,君兮看到那威严的大宅,朱漆大门顶上金漆黑底的牌匾,心底突然泛起一股酸意。
她父王一生的荣耀,也只剩下“镇北王”这三个字了吧。
老太君了护国公府,临走前拉着君兮的手说了好一阵话,让她府安顿好了就去护国公府陪她一段时间。君兮口里自是答应了,可去不去,估计就说不准了。
护国公子女众多,全都挤在国公府,内宅不知乱成什么样,对外是妯娌之间要计较个高下,对内是各方姨娘正室斗个你死我活,护国公府这趟浑水,她可不想沾身。况且,她还没有抱上君琛的大腿呢
下马车后,君琛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就自己去书房了,背影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冷艳高贵。
君兮无所谓地耸耸肩,吩咐下人“世子一路舟车劳顿,让厨房备好热水送过去。对了,晚膳全在锦华堂用。”
锦华堂原是镇北王的居处,镇北王战死后,基本上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再锦华堂摆饭。君兮的意思是,今晚府里所有人都在锦华堂用饭。
说完她就招手示意汤圆跟上自己的步伐,步履如风地去自己的住处了,全然不管年过半百的老管家一脸目瞪口呆。
君琛虽是镇北王义子,但说白了也就一个上门女婿,这些年他在军中锋芒渐露,加之手段狠厉,下人们面对他也战战兢兢,可是整个镇北王府,还是以郡主君兮为大。比如君兮让人给他送残羹冷饭,做下人的也只好硬着头皮去送。每次看到君琛吃了那些残羹冷饭,老管家都觉得心肝儿在抖,就怕君琛下一刻就大开杀戒
毕竟那位是连太子太傅都敢杀的人啊
老管家怔了半响,几乎是喜极而泣“王爷啊您在天有灵啊郡主总算是开窍了啊”
那边正带着汤圆整理自己院子的君兮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啊切”君兮揉揉鼻头,咕隆两声“谁又在背后说本郡主坏话了”
指挥着一群小丫鬟忙里忙外摆弄屋中器具的汤圆见此,捧了一杯热茶递给君兮“您该不是风寒没好利索吧”
一口热茶喝下,君兮觉得嗓子都清润了不少,大马金刀往软榻上一坐,冲汤圆翻了个白眼“你家郡主我身体倍棒呢你以为我是柳嫣然那个病西施啊”
话一出口,君兮就后悔了,汤圆估计还不知道柳嫣然是谁呢。
果不期然,汤圆“咦”了一声“郡主,你怎么知道柳姑娘”
君兮脑子飞地转了起来,前世柳嫣然是什么入住镇北王府的好像就是在这一年腊月吧
她这边还没开口,汤圆就自己说上了“柳姑娘是几天前从侧妃娘家过来的,听说是个可人儿,可惜自幼恶疾缠身,侧妃娘娘这才接了她来京城求医”
“可人儿”君兮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
察觉到君兮语气有异,汤圆不由得问道“郡主,您跟柳姑娘有过节”
君兮把茶盏递给汤圆,手脚都瘫到了软榻上,漫不经心地道“我又没见过她,跟她能有什么过节汤圆你以后说话能过过脑子吗”
汤圆吐了吐舌头“是,奴婢知错了柳姑娘那般温柔的人儿,奴婢见了都心生怜惜,郡主见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