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护卫明显是听从黑衣女子指挥的,他们幽灵似的跟在黑衣女子后面。
青衫女子眼底满满都是讽刺,她似乎想说什么,但走在前面的黑衣女子一个凌厉的眼风扫来,青衫女子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了身子。
黑衣护卫们对青衫女子也不见得怎么恭敬,几乎是完全无视她。
女子之前还端着架子,慢悠悠地走在后面,可是眼见离她们越来越远,黑衣护卫也没有要等她的意思,她就慌了,不得不提起裙摆小跑着跟上。
不知道为什么,君兮竟然觉得好笑。
做作的女人,往往都是把自己给作死了
那黑衣女子给了她一种好似君琛的错觉,冷漠底下藏着狠厉,显然不是善茬,可青衫女子竟然还敢明里暗里惹那黑衣女子。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京城已经不太平了呢
各方势力都涌进来了么
君兮提着并蒂莲华灯往走,半面比翼鸟面具下勾起的唇角,像是笑谈一段历史的定格。
离未时三刻还有一段时间,君兮提着花灯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买桂花糕的十一一去不,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七喜,你去找找十一,他许是走丢了,我跟八宝去河边放河灯,待会儿就在榆柳树下汇合吧”君兮吩咐道。
七喜应了声是,很也消失在了人群了。
察觉到八宝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君兮没有提灯的那只手轻轻握住了八宝握住刀把的手“别紧张。”
八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面具遮掩下,八宝只能看见君兮高高勾起嘴角,像是在笑,又不像是在笑,她今日的嗓音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八宝,你原来也是君琛的影子吧”
八宝怔怔看了她一眼,如实答到“是。”她是赤云骑百里挑一挑出来的苗子,本就是备给君兮的武婢,不过和君琛的影子们一起训练罢了。
君兮像是突然对她的过去感兴趣了,问“你们是怎么训练的啊”
八宝不知道君兮为何会突然问她这些,心底疑惑,还是答道“搏击,刺杀,追踪。”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河畔。
不知为何,本来应该挤满放荷灯的少女的河畔,竟然空无一人,夜风拂过,带着一股莫名的凉意。
黑沉沉的夜色里,同样黑沉沉的水面,倒是浮着一盏盏别致的荷灯,一豆豆烛火幽幽亮在荷灯之上,随着一阵夜风拂过,烛火的光似乎暗了下去,颤抖着,摇摇欲灭。
八宝手里的刀已经出鞘了半寸,君兮见了,只是笑笑,道“把我在府里折好的荷灯给我。”
八宝不明白君兮在这么诡异得反常的情景里还能笑得出来,还是递给了那折叠得不算美观,但明显是用了心的荷灯。
连着小烛,火折子都给了君兮。
君兮接过,不紧不慢地把蜡烛装在荷灯上了,才把之前就就写好的小纸条放进了荷灯里,她语气是颇为轻松的“听说在这一天许下的心愿,神明都能听见呢,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折了两世的荷灯,只在这一世赴水东流。
黑沉沉的河水载着她的荷灯悠悠远去,倒映着烛光的水面,像是洒了漫天繁星的浩渺夜空。
夜风再次拂过树梢的时候,吹得一河的荷灯都摇摇晃晃,君兮幽幽开口“谁要是弄翻了我的荷灯,本郡主绝对把他祖宗十八代的骨灰都刨出来晒晒太阳”
因着她这句话,水鬼一样从水底下窜出来的人动作慢了一拍,然后就刀都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君兮一脚踩在脸上,给踩水底下去了
她还被吓到似的后退了一步,跟八宝大喊“竟然真的有水鬼这种东西”
水底下的东西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君兮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洋洋洒洒一挥,全都洒在水里了,她口里还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现形”
不一会儿水底下就翻死鱼似的翻上来了几坨黑漆漆的东西。
还有一波从水下下窜起的黑衣人应该是没被沾到太多的药粉,提着明晃晃的大刀就像君兮砍来。
八宝一不含糊,切萝卜似的一刀一个。
君兮都懒得拔鞭子,似笑非笑道“这软骨散果然好用。”
烟花在远处的夜空里绽开,水花在近处的河面上溅起,闪着寒芒的刀锋直逼君兮面门,八宝那边又被几个黑衣剑客缠住,只得唤了一声“郡主”
君兮勾起的唇角,笑意半分不减,只在那刀锋距离不过半寸时,身体往后一仰,飞舞的发丝被那锋利的刀刃削断几根,君兮眸色一寒“找死”
黑衣人眼底闪过片刻的惊恐。
君兮身法到诡异地靠近他,别在腰间的匕首出鞘,在手里漂亮地转了一圈,然后带着一丝金属的凉意,割上了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人寻着一个空隙退出去好几步,伸手一把脖子,不期然摸到一手嫣红的血。
方才他只觉得脖子一凉,他是杀惯了人的,自然知道君兮手里的绝非一般匕首,这样的锋利程度,怕是短剑鱼肠也比不上。
从来都只掌握着别人生死的人,在那一瞬间也尝到了濒临死亡的味道,恐惧来得如此清晰,甚至让他紊乱了呼吸。
而他奉命刺杀的女子,嘴角依然勾着一抹游戏人间的笑意,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是真正值得她在乎的。
手里一盏并蒂莲花灯照亮了这凄迷夜色,映着她脸上银质的比翼鸟面具,鬼魅阴森。夜风吹得她衣袂罗带飘飞,胜雪的白,配上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