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又是从话本子看来的。
汤圆七喜保持沉默。
君兮用手摸了一把脸,不期然摸下一手白色粉末,冲八宝道“嗯,那就这么办吧。不过我的闲书你还是别看了。”
就这么办是怎么办
三个婢女表示迷茫。
君兮唇角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把网撒大一,就是捞不到大鱼,也得多捞些小鱼”
君兮重伤垂死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王府的下人以为王府这棵大树就要倒了,人人自危。赤云骑主力就这么名正言顺的驻扎进了王府。
一时间镇北王府戒备森严,当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过,下人无事不得出府,就连厨房采购食材都得有赤云骑的人陪同。天黑之后,王府的下人是不敢迈出房门半步。
这铁桶似的防卫,让那些想打探消息的无计可施,殊不知君兮就是要逼他们狗急跳墙
而此刻,传言中垂死的镇北王郡主君兮,正在自己的秀楼里百无聊奈的碾花汁玩儿。
她的秀楼,不可谓不精致华美了,金丝混织百蝶穿花纹的水红色帷幔垂下,旁边放了一座半人高的焦木凤尾箜篌,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张绣工颇为大气的山河图,听说那是王妃的嫁妆。
楚国的风俗,女子出嫁都要自备一张绣屏的,意味着到了夫家若是生了女儿,那么女儿绣工一定卓然。
所以没有刺绣那项技能的君兮,每次看到她母妃给她准备的这副磅礴大气的山河图,都觉得内心很苦逼。
从那细密又扎实的针脚来看,她母妃绣工一定非常了不得,听说当年太后寿辰,还特意让她母妃帮忙修百寿图呢。君兮很忧伤,怎么她就没有继承她母妃的这项技能呢
如果她要是会绣花的话,君琛出征前,她在他衣襟上秀个啥啥啥的,想想都觉得自己好贤惠,好有情调。
“郡主,你怎么又看着那副绣屏发呆了”汤圆不满的咕隆“这花汁已经磨好了,挤出来就可以了”
“就是觉得母妃的绣工真好。”君兮答了句,把研钵里颜色艳,花瓣纯净的扶桑花挑到一边。
她手指纤长,白皙如玉,在鲜红的花瓣中挑动时,艳极丽绝。
“郡主,您的手真好看。”汤圆赞叹道。
君兮笑了笑,用绢布逼出花瓣里的花汁,目光却是再一次掠过了那扇山河绣屏“一般女子出嫁带的绣屏,不都是些花花草草么母妃给我备下的这绣屏也太大气了些。”
汤圆偏着脑袋看了看,随即笑道“因为王妃知道郡主不是一般人呐”
君兮但笑不语,她平日里烦刺绣,鲜少到这秀楼里来,自然也就没怎么见到这面绣屏,以前的她,便是见到了也不会多想,今日她心血来潮跑来这秀楼调弄胭脂,见到这绣屏的第一眼就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她在旁边的水盆里净了手,又在棉布上擦干,取了小瓷瓶正准备把花汁装进去,八宝却风风火火地跑来,说是墨姨带了侧妃。
“这么”君兮对赤云骑办事效率极为满意,也没心情调弄胭脂了,“在哪里找到的侧妃”
八宝不知为何,面色有几分苍白,“在城南找到的,途中还有人想劫走侧妃,我们本来想留下几个活口,让他供出幕后主使,可是那些人像是死仕,都自绝身亡了。”
“像是”君兮眸子半抬,微垂的睫羽在眼睑落下一片阴影,莫名就多了几分压迫感。
似乎想起了什么,八宝面色又白了几分“我们抓住那几个想劫走侧妃的人时,突然听到一声哨声,然后那些黑衣人就血管爆裂而亡”
那极度血腥的场面,让八宝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也有几分反胃。
血管爆裂而亡,这委实离奇了些,一般的死士,都是在牙齿里藏有毒药,一旦被擒住,就服毒自尽。
什么药物,能在一瞬间让人血管爆裂
侧妃是在城南被发现的,那个大夫也医馆也在城南,直觉告诉君兮这两者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她道“把城南那个医馆的大夫也抓来”
八宝头,“我们去城南的医馆看过了,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跑了倒是识时务得很。
君兮抬脚往外走“只要侧妃在,一样能让她指认幕后主使”
八宝跟上君兮,犹豫几番道“侧妃在柴房状况不太好。”
闻言,君兮就头看了八宝一眼。
状况不太好
那到底不好成什么样呢
当君兮看到柴房瘫软成一坨的东西时,终于知道八宝为什么面色发白了。
她恨侧妃,可是看到侧妃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时,她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
侧妃面色青紫,皮肉之下,血管暴起,甚至可以看见蛆虫在她体内蠕动,软白的细小虫子,不时从她耳鼻里爬出来,侧妃自己也像是蛆虫一样扭动着。
她像是极其痛苦,不断抓挠自己的身体,抓得肌肤一片血肉模糊,那软白的虫子就从她伤口处爬出来,滚落在地上
看到君兮,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张嘴只能发出野兽似的呜呜声。
被她自己挠得血淋淋的一只手,一直伸向君兮。
君兮鬼使神差地想上前去,但她刚迈出一步,就被墨姨拽住了胳膊,“郡主别过去”
听出墨姨声音有异,君兮不由得扭头看了墨姨一眼,发现墨姨一口牙咬得紧紧的,眼眶竟有些发红。
墨姨是不可能为侧妃那样的女人落泪的,直觉告诉君兮事情不简单,她问“怎么了”
君兮能感受到,墨姨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