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刚说完这话,路边就很应景的来了一乘‘花’轿,这‘花’轿是一乘空轿子,不知是谁家办喜事租用过的,轿夫们懒洋洋的把轿子抬过二人身边,希灵拽着小桐向一旁躲了躲,然后这才说道:“用不着,又不是黄‘花’大姑娘和黄‘花’小伙子,费那个事干嘛?”
小桐很神往的看着那顶‘花’轿,同时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要娶就用‘花’轿娶,你还没坐过‘花’轿吧?”说到这里他想了一下,紧接着来了‘精’神:“根本就没人正经娶过你,你不服的话,你说你坐过‘花’轿吗?你拜过天地吗?你也就会入个‘洞’房!”
希灵被他说了个哑口无言:“我、我那是因为——”
她也说不出个明确的理由来,于是小桐就得意了,又要教训她几句了:“你牛什么啊!根本就没有人正经娶过你,我是第一个!”
“谁答应让你娶了?我不说你,你还越想越美了。”
小桐像只半大的牛犊子似的,倔而不驯,并且非常自信:“你少嘴硬,没我管你,你早完了!”
“嗬!我还离不得你了!”
小桐瞪了她一眼,神情很严肃,真是为她‘操’碎了心的模样。希灵看着他,却是忍不住想笑。他看她不是一朵完美无暇的‘花’,她看他也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们两个走在一起,只是世间平凡的一双人。
到了家里,希灵在房里换了家常的衣裳,正想歇歇,然而小桐咚咚咚的又跑了进来,手里捧了个不小的铁皮匣子。把匣子往希灵面前一放,他说:“这个给你管。”
希灵打开匣子一看,发现里面又有存折又有现金,还有几样来历不明半新不旧的金银首饰。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望向小桐,她听小桐告诉自己:“这是咱家的钱,你收着。”
“咱家”二字让希灵张开嘴,‘欲’言又止的吸了一口气。小桐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坐到炕边又问:“我什么时候娶你?”
希灵这时才把那口气喘了出来:“真、真娶啊?”
小桐又道:“结婚之前,你就还在这屋里住着,别看这屋是厢房,其实比正房还暖和,你没来的时候,我一直在这屋里睡觉。”
希灵万没想到小桐越说越真,忽然有点害怕。把铁皮匣子往小桐怀里一塞,她结结巴巴的答道:“你、你让我再想一想。匣子你自己留着,我这屋子里又没个保险柜,我不给你看管它。”
说完这话,她伸手硬把小桐推了起来:“我走了这么远的路,‘腿’都累直了,你让我歇歇。又不是火烧了眉‘毛’,你这急的是哪一出?”
不由分说的,她把小桐撵了出去,然后自己往炕里一滚,她的心在腔子里擂起了鼓。手拉手逛大街是一码事,真正的结婚过日子是另一码事,她想自己嫁给小桐到底行不行?结婚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自己若是真和小桐成了一家,凭着自己的前科,会不会再一次害人害己、伤了小桐?
她说不清自己对小桐的感情有几分,不过现在的小桐若是再去和别的姑娘亲近,她看在眼里,必定是要吃醋的了。
况且,她很可能是不会再生养的了,现在小桐小,不把孩子当一回事,等年长日久了呢?等小桐变成大桐了,长到三十岁四十岁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情至上吗?
希灵一想到这里,就觉得累,死去活来的累,同时也恨自己,恨自己怎么就那么离不得男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恋爱。明知道自己一爱就昏头,一昏头就完蛋,还屡教不改。孩子都生过两个了,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脸红,动不动就心跳。真是没出息透了!
希灵这样一想,真是恨死了自己。可是她恨归她恨,小桐不恨。小桐按照自己的理想开始享受起了家庭生活,比如一到傍晚,他直接进了希灵的房间,支起桌子和她一起吃饭——他认为小两口过日子,就应该是这样的。
吃饱喝足了,他告诉希灵,说自己的贴身褂子开了线,正好开在了胳肢窝那里,让希灵给自己缝一缝。希灵让他把褂子脱下来,然后自己倚着被垛给他缝补,他光着膀子蹲在一旁,很认真的伸了脑袋看,就见希灵手比脚还笨,将一道裂缝千针万线的缝成了个大疙瘩。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针线褂子要自己干,结果一夺之下,他把希灵也拽了过来。两人愣了愣,随即一起笑出了声音——希灵不知不觉间,把褂子和自己的衣襟缝到一起去了。
“唉!”希灵边笑边叹:“这都没法拆,我缝得这么密!”
说完这话,她伸手去拿小剪子,然而小桐按住了她的手,却是说道:“别拆,你把衣裳脱下来!”
然后他抱着膝盖向后一转,很自觉的用后背对着希灵。希灵不明就里,快手快脚的脱了外面衣裳,又重找一件换了上。这回在小桐的光脊梁上拍了一巴掌,她说:“脱下来了,这回真够我拆一阵子的了。”
小桐转过身,却是把那两件衣裳抖开了,尽量整齐的叠在了一起。
“不拆。”他说:“这衣裳就是咱们俩,缝在一起了,总也不拆。”
希灵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即心中一热,‘胸’中泛起了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滋味。
“小桐。”她低声说道:“我都有点害怕了。”
小桐抬眼看她:“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希灵不看他,垂着头说话:“我怕我又要空欢喜。”
小桐严肃了:“你怕我学陆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