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阳从远方的青山中吐出第一缕霞光之时,林家村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林河早已穿戴完毕——这是他在军中养成的习惯。看着旁边床上仍旧沉浸在梦乡中的林御,林河轻轻地收拾好床铺,然后踮起脚跟走到到院子里,撒两把玉米喂鸡,刨地除草,打扫院落。
做完这一切后,林河静立在空旷的院子里,打起了那套已经施展了无数遍的天罡拳法——这是他前世的习惯。
但见林河左脚乾位成弓步,双手攥拳,蓄于腰间。而后,左拳外抡,右拳冲出,打出一招“天花乱坠”。
霎时间,四周拳风涌动
林河身形辗转腾挪,双拳上下翻飞,时而化拳为掌,如刀似剑;时而合掌成拳,似斧如锤!
一时间只见拳影,不见身形。
此时的林河,俨然是一只冲出枷笼的斑斓猛虎!
林河的这套天罡拳共有“天花乱坠、天惊石破、天打雷劈、天翻地覆、天诛地灭和天外有天”六招,每招六式,暗合三十六天罡之数。
一套拳法过后,林河闭目收拳静立,顿觉周身气血顺畅。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林河的身上,离远望去,好像他已经化身为一位金甲武士,只在静待一声的冲锋的号角。
良久之后,林河蓦地睁开眼睛,全身精华内敛,他吞吐了一口长气,从井里打了一桶清水,脱下衣服当头浇下。
简单用过早餐,林河便背上箩筐,去山阴城采购粮米。
……
谢泽道上,马蹄声急,来的正是女公子主仆二人。
女公子神情憔悴,飞尘满面,一边不停催促马匹,一边不停地向后张看。
她们胯下的那匹枣红马已浑身湿透,嘴角冒着白沫,已然不堪重负!
“嘶!”——
跑了半里路光景,枣红马突然发出一声悲嘁的嘶鸣,再也抬不起它的前腿,“轰”的一声栽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女公子反手抓住马背后的书童,双脚登住脚蹬猛然发力,仓促间两人顺势翻到在地。
书童连忙爬起,用力地拉着女公子的手,伤心的哭道:“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
女公子脸色惨白,摸了摸背后破损了衣衫,一道鲜红的血迹出现在她的手上,她摇了摇头,勉强安慰道:“我没事,一点皮外伤。小幽,快,咱们快走……”
“还没事,都流血了……”小幽看着她背后涔涔渗出的血迹哭喊道。
女公子吃力地站起身来,拽起书童小幽的胳膊就跄跄踉踉的向前方跑去。
又是一阵马蹄声急,一行蒙面黑衣人风驰而至!
女公子面无血色,拉住小幽的胳膊连忙闪身钻进路边的密林。
“吁——吁——”看到倒地的枣红马,一群蒙面黑衣人急忙拉住缰绳勒停马匹。
“嘶聿聿——!”
几匹快马一阵嘶鸣声,跃起前蹄,止住了前行。
“他们没有了马匹,一定跑不远了!”首领目光凝视着前方,断然道。
“你带几个人继续往前追,剩下的兄弟和我就近搜索,不得有误,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首领大人!”副手带着几个人领命而去。
几名黑衣人“呛”的一声拔出腰刀,在首领的指挥下分散寻找。
首领下马查看奄奄一息的枣红马。
他伸手捡起地上一片衣物碎片,拈了拈上面尚未风干的血迹,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
小幽可能绝望过,但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绝望过。
她自小养尊处优,何曾遇到过如此恐怖的事情?
小幽噙着泪水拼命的往前跑去,她不敢回头张望,生怕见到那些可怕的蒙面人,她心中牢牢记住了姐姐的话:“小幽,别管我,快点跑,一定要见到三叔父!”
密林中的荆棘不断地撕扯着她白嫩的肌肤,可是她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跑!快跑!”只有跑出去见到人,她和姐姐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人!前面官道上有人!
小幽拼命狂奔,时间就是生命。
前方官道上,一个颀长的身影在移动。
“快!她在那里,抓住她!”
“站住——”
身后的阵阵急促的叫喊,让小幽不由心中大慌。
她脚下一滑,身形一个不稳,趔趔趄趄跌倒在地。
疼,钻心的疼!她已顾不得!
她连滚带爬继续向前奔跑!
她必须追上前方那人,别无选择。
但此刻她已再无一丝气力!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希望明明就在眼前,而你却失之交臂。
绝望,悲凉的绝望!
死亡的寒意袭遍了小幽的全身。
她闭上了眼,等待死亡。
危在旦夕的家族,身陷囹圄的父亲,生死不明的姐姐……
刹那间,小幽觉得这样死不瞑目!
既然死不瞑目,那就不能死!
“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小幽猛然站起,冲着那个颀长的身影大声疾呼:“救命!救命啊——”
林河隐隐听到有人呼救。
背着箩筐的林河疑惑地转过头,搜寻着声音的方向。
百米外,谢泽道边,密林旁。一个小书童,跌跌撞撞。
林河提气纵身,飞步奔去!
书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的褴褛不堪,白嫩的手掌上道道血痕。
就在林河的脚刚落在小书童的身边,几名蒙面黑衣人,已围了上来。
小书童抱着林河的胳膊,用尽最后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