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对面男人的目光变得阴鸷森寒起来,声音也凉了几个度,“这香炉从来都不是你母亲的遗物,你要它做什么?”
虽是疑问的语气,可从男人眼底的厌恶来看,他似乎并不需要她的答案。
又或者说是根本不在乎。
叶沁宝一愣,终于明白,婚宴当晚踏月而来的男人,说的那句‘鸯炉的主人也不是你的母亲’是什么意思了。
突然觉得很疲惫,叶沁宝不解释,只是说:“随你怎么想吧。”
说完,她越发平静起来,放在座位下的双手也不再因为生气而颤抖。
她看着男人的眸子,慢慢地说:“这么久以来,谢谢厉少的照顾,我用一百万买了这个香炉,现在我和厉少一刀两断,请问厉少准备什么时候去领离婚证?”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花一百万买了这个香炉?”厉晏川却笑了。
叶沁宝也笑了,却是皮笑肉不笑,“我托秦特助交给了厉少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厉少不会不承认吧。”
“你说那张啊,”男人懒洋洋地说着,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才继续说下去,“被我撕了。”
叶沁宝终于还是忍不住恼怒,“你!”
男人却抬起双眼看她,慢慢地说:“叶沁宝,你欠本少的,除非本少找你讨,不然你没有主动还的资格。”
他明明笑着,声音却是冷冽的。
清浅的笑意不达眼底,她几乎可以看见他那双漆黑的双眼里几乎化成实质的冰冷。
叶沁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茉莉餐厅出来的。
她满脑子都是离厉晏川这个神经病远一点。
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当场和他打起来的。
越想越不是滋味,叶沁宝刚刚要回家,就接到了秦瑾雪的电话,“心宝,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对方声音里面的低沉让叶沁宝一愣,赶紧应:“好。”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约定的地点。
点好了菜,侍者刚要走,秦瑾雪就说:“再来两杯深水。”
叶沁宝一愣,半晌才说:“我不喝酒啊。”
“你想多了,两杯都是我的。”秦瑾雪说着笑了笑。
“你怎么了?”叶沁宝疑惑地问。
刚才电话的时候,她就感受到秦瑾雪的语气不对,等到现在才问出口。
秦瑾雪皱着眉,半晌才说:“我外婆,病情加重了,医院那边,下了病危通知书。”
叶沁宝被吓了一大跳。
她很少听到秦瑾雪提起自己家里的事情,秦淮是她哥哥这件事情还是上次和厉晏川碰到一起的时候知道的。
对方不愿意提起,她也不好多问。
“瑾雪……”到了这个时候,叶沁宝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安慰的话。
“我和我哥都没爹妈,是外婆收养了我们两个。”秦瑾雪首次对叶沁宝袒露自己家里的情况。
叶沁宝的呼吸一滞。
原来秦瑾雪是孤儿。
“我哥曾经被四个家庭收养但最终还是被送回了福利院,而我则是五次。”秦瑾雪说着,侍者刚好将两杯深水炸弹端上来。
杯的白酒被侍者熟练地扔进大杯的啤酒里面,迅速在杯中炸开。
秦瑾雪也不看,眉都不皱地喝掉了一杯。
这才继续说:“后来外婆出现了,我才终于有了一个家。”
说完,她的眉头皱得紧紧地,眼睛蓦地就红了。
她颤抖着嘴唇,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这么多年我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沉浮,就是为了多赚一点钱给她治病,可现在钱够了,为什么还是不行呢……”
叶沁宝心疼地给秦瑾雪擦眼泪,无力地说:“别哭……”
秦瑾雪的眼泪掉得更凶。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掉着眼泪。
叶沁宝收回了自己的手,咬住了唇。
有些悲伤太过深沉,别人的安慰是没有用的。
就像她当初知道了母亲的死讯,却没有任何的途径可以回国的时候一样。
“沁宝,你说我该怎么办?”秦瑾雪睁着一双满是泪水的眸子,带着点哀求地问。
叶沁宝回答不了,只能让侍者再上了几**酒,陪秦瑾雪喝了起来。
一餐饭下来,两个人没吃什么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
秦瑾雪喝得最凶,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
叶沁宝不敢再喝,赶快叫了车,先将秦瑾雪送了回去。
用秦瑾雪的钥匙开了门,让秦瑾雪在床上躺好,叶沁宝刚要走,却被秦瑾雪拉住了手。
本来已经迷迷糊糊的秦瑾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
她看着叶沁宝,慢慢地说:“四年前,要不是因为厉大哥,外婆早就没了。厉大哥,他……他有心结。心宝,要是你的话,肯定可以……可以帮到他的……”
叶沁宝看着秦瑾雪强撑着清醒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说:“赶紧睡吧。”
说完,秦瑾雪撑不住地闭上眼。
站在床边的叶沁宝却摇了摇头。
高高在上的厉大少的心结,她叶沁宝这个人物可帮不上任何的忙。
晕晕乎乎地回了家,叶沁宝倒在床上。
满脑子都是四年前的事情。
她母亲的死讯,她这个做女儿的,居然是在新闻上看到的。
赶到机场,却被告知没有**不可购买机票。她哭得歇斯底里,却毫无作用。
母亲的最后一面她都没见到,甚至没有办法去参加母亲的葬礼。
后来的四年,没有身份的她在国举步维艰。
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