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是我这么容易垮掉早就垮了。 ”顾念心庆幸自己还能站在周子晏面前挺直背脊说话,在他开口之前她已经转身。
还是像只刺猬那样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吗?
周子晏纵使明白她需要人陪,但他不是那个她想要陪的人。除了握紧拳头,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纤细孤单的背影渐行渐远,这种感觉糟糕极了。
***……
顾念心是真的不喜欢酒吧的气氛和喧哗的丑态,即便是最豪华的这一间也不例外,酒后放纵,形形色色皆在眼底展露无余。
尤其是在寒冷的天气里一个人坐在如此酒吧之中,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和倍加落寞。
这是第三杯伏特加,她不常喝这样品种的酒,或许准确说来她并不是爱喝酒的人。会出现在这里点了浓烈的酒浅尝慢饮而无动于总,复而周始的维持着这样一个僵硬的坐姿的她,回头想象,连自己都感到很讶异吧?
饮下最后一口酒,空落的杯底残酒映着她微醺的面容,有些生动的苍白。
被酒色润泽过的唇瓣粉嫩动人,如同新鲜的草莓,令人垂涎三尺。看着这样陌生而疏离的朦胧自己。她忽然低低的笑,笑容明艳讽刺,仿若身边熙熙攘攘的人是空气那般,放肆的明媚着。
这是爵色,c市最大最奢华最放纵的夜店。
对这个地方,放开自己来说,她并不陌生。
是,不陌生,一点也不陌生,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幕,怎么能欺骗自己说陌生呢?
印象中那一双茶色的瞳孔总是在这里的某一个角落紧紧锁住自己。
嘴角的笑容泛得越来越大,笑到最后,眼角忽然就落了酸涩的两行清泪。
他恨她——
若是莫氏那个人就是宇哥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得到了最佳的解答。
算起来,那个狂妄的男人在霸道傲气也不过是宇哥哥利用的一个工具吧?真不知道要是唐御知道真相会不会迫不及待想把这里炸分粉碎,依照他那个性格,一定会的。
可能是酒喝多了,顾念心开始浑浑噩噩的东想西想。趴在桌面,迷离眸子一直在闪烁,红红的眼眶,盈盈欲滴的泪珠因她一直在努力的强忍着没有在滑落。
真傻呀。
深呼吸,她挺直了不太笔直的纤弱身体。
自怜自哀这个样子给谁看?给谁看呢?还不是为难了自己?
她不怪宇哥哥。真的,真的不会怪,即使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
她应该得到的惩罚不是吗?
只要他还活着,还能这么聪明的想尽办法报复她,就证明他再活着,有着顽强的生存目标。她痛苦,宇哥哥一定能开心,能丢掉那个不堪的……
嘴角一抿,很快的她笑了一会,笑着笑着她忽然觉得很难过,但还是遏制不住的想大笑。
“顾念心呀顾念心,你这个傻瓜,你这个笨蛋,你这个白痴。怎么可以这么白目呢,怎么可以没有想到,没有发现呢?白痴白痴,笨蛋笨蛋,你真是天底下最笨的傻瓜了了。大傻瓜,大傻瓜……”
十指掩面,骚动的指尖探入丝丝发尖,触目惊心的抓痕感疼痛而清晰。
她以为自己是醉了才会自言自语,可是这样清晰的浑噩感,又是什么?
还是回去吧。
他今夜不在这里,一定是在忙碌着莫氏两天后的新闻发布会。
她相信如果宇哥哥真的这么恨她,从她明目张胆走进这里那一刻起,他紧紧锁住她的目光她一定能感觉得到。就像那段日子她看似被唐御陷害不得不在这里上班所能查觉的那种微妙。
早该在发现那双茶色眸子那一秒,她就该确定是他。
深呼吸,掌心在脸上摩擦而过的触感温温的烧烫,顾念心觉得有些难受。放下手脚,悬空的感觉虚虚浮浮。眸子闪过一丝惊慌,她努力摇头,抓着吧台的边沿才稳住晃动的身子,头也一轻一重的跌宕起伏。
真是的,竟然才几杯就成这样子了。
塔下椅子,她大笑,身子控制不住歪往另一边,撞到了一堵墙,从摸到的肉感,她想应该是人。
“对不起,我,我喝多了。”抬起迷离醉眼,她咯咯的娇笑着推开人肉墙壁。跌跌撞撞的转身。
“喂,你不长眼呀?”
耳边很聒噪,她觉得这次运气不太好,肯定撞到什么小太妹了,不然口气不会这么嚣张。
不想惹,不想浪费时间,好烦好闷好难受好想倒下去睡一觉在也不起来了。
像是不倒翁,顾念心在人群中显得很滑稽,她面前还站着咄咄逼人的一妹子,正指着左右摇晃不停的她吼。
眯着眼,顾念心渐渐的不耐烦了,“你骂完没?骂完就滚开。”
“你说什么?”妹子一通乱骂正暗爽。被她一句冷水泼洒,顿时犹如炸毛的母鸡,气得都要跳起来张牙舞爪了,“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双眼都要睁不开,在妹子又一轮炮轰时她一哼,醉眼努力的一瞪过去,音量提高了分贝:“不就是碰了你一下吗?你吼个没完没了的烦不烦人?什么身体这么娇贵要不要去登记个吉尼斯呀?”
妹子这下被震惊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她一歪一晃的挤开人群往外面走去。气得她狠狠剁了高跟鞋。
“好困。”靠在门边,冷冽的夜风也吹不散她失魂落魄的困意,真想就这么合上眼呀。
下次,下次再也不能这样了。他还活着,宇哥哥还活着,活着就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