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图书馆离食堂有点远,这么大的雨,幸好有宋易送来的伞,否则这饭怕是不用吃了。
赵清河一到点儿,就吵着饿。
江浸月加快了手上速度,想记完这页儿笔记,就带这位祖宗去吃饭。
“饿死了,你别写了行不。小爷我饿得是头花眼晕,前背贴后胸了,咱吃点东西去行吗?”
他撅着嘴,往鼻子和下嘴唇中间夹了只水笔,一边稳定笔身,一边抱怨。
其实他一点也不饿,就是怕江浸月这么瘦弱的小身子板受不住。
江浸月被他吵得也学不下去了,正准备收拾东西去食堂,却觉得自己两腿间滑过一丝暖流,小腹也有些隐隐刺痛。
她心里一紧张,赶快坐好,努力回想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好像就是这几天了吧,自己居然忘记了。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底下,果然来月经了,白棉布长裙已经被染上刺目的红色。不知道底下被染了多大的面积。
看来早晨的肚子疼,也不仅仅是因为着凉,还是因为要来这个。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刚刚注意力集中,她还没有感觉。现在知道自己来了月经,顿觉身下无比粘腻潮湿。
想也知道,这白裙子上会有多刺眼。江浸月恼怒自己,怎么偏偏选择今天穿白裙子。赶上下雨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了这个。
真的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赵清河一手转笔,一手托着下巴,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江浸月微微垂下的眼睫毛。真长,跟个小刷子一样,又浓又密。此时她正低着头沉思,头顶的光亮照下来,睫毛在她眼睑处投映出淡淡的阴影。
“嘿,你想什么呢,不吃饭了。”他环顾图书馆一圈,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零星几个学生:“你看,都没人了,走吧。”
江浸月面露难色,这种事情,怎么能和他解释:“不然你先走吧,我再等一会。”
打定主意,先打发他走,然后再给室友打电话,让她们带件干净的衣服和卫生棉过来。
赵清河不依不饶地磨她:“我不,我知道你就是想甩开我,我才没那么傻呢。”
“我……”江浸月哑口无言:“既然你愿意在这待着,那就随你。只要你别怕被饿死。”
赵清河嬉皮笑脸地看着她说:“成,我没事,那我就等着你。”
简直顽固不化,懒得和他废话了。
她拿出手机,偷偷地给小暖发微信,没回。
又给董云发,同样没回。也不知道这两人都干嘛去了呢。
她坐在图书馆的椅子上着急,倏然间手机屏幕亮起来了,宽大透亮的屏幕上显示着董云来电,她心中暗喜,拿起来点了接通。
“喂,浸月,小暖肚子疼的太厉害,我们送她去医院了,现在在路上。没办法给你送东西去了。”
董云有些焦虑的声音传来,电话里还能听到小暖轻微的喊叫声。
“小暖怎么样了,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江浸月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急躁。
一旁的赵清河眉稍一挑,眼睛里闪着光芒。
“不知道,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刚刚还吐了。”电话里董云回答着。
“那你们先去医院吧,等我完事了过去找你们。”
“嗯,那你找别人给你送东西吧。”
“没关系,我自己想办法,检查完别忘了告诉我。”
“好。”
挂了电话,她低头沉思几秒,再抬头时赵清河正看着她,一脸痞笑:“怎么着,咱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找那个大脸妹,行吗?”
江浸月盯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似要把他看穿。
少年被她看的有点发毛,换了个姿势掩饰尴尬。拨一拨额前的头发:“怎么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江浸月的目光向下移,落在他身上的牛仔外套上,眼睛里淬了点淡淡地笑意,威胁他道:“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然后赶紧出去。等下也不准问为什么,一句话不许多说,听见没有。”
赵清河不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好,见她一副凶悍的模样,真就不敢过问,脱下外套犹疑地走了出去。
此时图书馆里的学生又少了一部分,江浸月的位置本来也隐秘。她在座位上把赵清河的衣服紧紧地系在腰间,两只袖子在腹部打了个牢固的死结。
没有带纸巾,干脆在笔记本上撕下几页硬纸,站起来擦拭椅子上粘腻的血迹。果然沾染了很多。她小心翼翼地抹干净,抱着一堆书本快步往外走了出去。
赵清河倚在图书馆门口,单脚支地,另一只脚伸向前方,在地上胡乱的画圈。头低着,脑子里思绪百转,就是想不通江浸月搞什么名堂。
一抬头发现江浸月风尘仆仆地走出来,连忙跟在她身后。看她脸色苍白,眸光中带着尴尬,再睨一眼,腰间系着的外套长长的盖住腰以下的位置,感觉好像明白了什么。
看她难受的样子,八九不离十就是来那个玩意儿了。
不过,女孩的这种事,他也不知道怎么问。而且想起刚才江浸月的警告,他也不敢问。
也是邪门了,她说的话,语气不强硬,也不会十分强势,可自己就是忍不住听。
要知道自己可是连老头子的话都不屑一顾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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