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堂嫂和大嫂家都问过后,秦小鱼傻了。两个孩子就这么不见了。她不死心,拿着电筒把院子里的角落都找了一遍,只怕是孩子玩累了躲哪里睡着了,可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院子里的几家被她搅得都没消停,有隔着门玻璃看的,含含爷爷最心急,打了雨伞出来。
“唐龙,你出来!”秦小鱼突然想起什么,跑到堂嫂家大叫。
“咋了?”堂嫂先应声出来。
“我叫唐龙,没叫你!”秦小鱼没理她。
“什么事?”平时唐龙挺高冷的,谁也不理,今天晚上也看出不寻常了,难得出来应句话。
“你刚回来时,大门反锁了?”
唐家的大门里面有道锁,平时都是上面空搭着一下就行,只有全家人都回来时,里面的锁都会扣上。
“是啊,刚龙龙敲门,敲半天我才听到,他还埋怨我呢。也不知道谁把门给反锁上了,不知道有人没回来?”堂嫂一肚子气。
秦小鱼有点明白了,这两个孩子是不是走出去被关在外面了?晚上一直下着雨,含含肯定不能带着小妹长时间淋雨,可是他们能去哪?
“给我找!找不到我儿子,我烧了你们全家!”秦小鱼听到一声咆哮,已经不是她的声音了,带着绝望和愤怒。
“找什么啊?这么大的孩子能丢了咋的?”大娘没理她那茬儿,一扭身往回走,见大伯还在门口犹豫,一把拖了他进来。
大嫂给大哥一个眼色,两个人也溜了回去。
含含爷爷奶奶虽然平时跟秦小鱼不对付,可现在孙子丢了,还是着急的,回身穿了雨衣出来,匆匆走出门去。
堂嫂这人是直脾气,跟人相处就是怼来怼去的,可是心眼不坏,有心不管,又不忍心,最后还是打了雨伞出去。
一家人前院后院的找,连茅厕都找了,就是不见含含和小妹的身影。
秦小鱼心里烧着一团火,走路都是飘着,她的嗓子已经喊哑了,雨越下越大,不用力喊,雨就把她的声音吞了。
附近已经找了一遍,一无所获。堂嫂摔了一跤,走路瘸瘸的,唐龙不放心跟过来,扶着母亲。
“咋办啊?可咋办啊?”含含奶奶带了哭腔,突然又抬手在秦小鱼的身上重重捶了几下,骂道:“你个丧门星,都怪你,克死我儿子,又克我孙子,你好好在纺织厂上班不行吗?非得作死学理发,不是你天天在外面野,我孙子能丢?我孙子要是找不回来了,我就让你偿命!”
“你但凡对你孙子好点,他能丢?”秦小鱼丢下这么一句,木然向小巷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叫:“含含啊,回来,快回来啊!”
她有了新的想法,含含很可能是被关在外面了。雨下得太大,他力气小,敲门也没人听得到。唐龙那么人高马大的还要敲上半天,何况他?他是个聪明孩子,不会一直让小妹淋雨,这时很可能就会带小妹去找妈妈。秦小鱼跟他讲过自己学徒的地方,含含可能记住了,不如顺着路找一找。
“小秦?是小秦吗?”前面有个打雨伞的女人一滋一滑的走过来,原来是王师傅。秦小鱼没猜错,含含带着小妹找了过去,只是走了弯路,在胡同里转了很久,错过了秦小鱼。
娘仨个回到家,她忙烧了一壶热水,给两个孩子洗个干净,又喂了热的红糖姜水,给他们驱寒气。
她问过含含了,被关在门外是意外,他洗碗的工夫小妹就不见了,他跑出去找小妹回来,门已经反锁。这样说可能没有人是故意的,小妹又不能说话,问不出什么,不知道她是自己走出去,还是别人带出去的,以后小心就是了。
这一夜她睡得不安稳,翻来覆过的话,她不能再像原来那般无所顾忌的生活了,她有软肋,为了含含,要做点什么。
第二天是国庆,本来她应该早点去王师傅那边,可昨夜王师傅特意嘱咐了,让她晚点过去,先照顾好孩子。
她摸了摸小妹的额头,昨天后半夜有些低烧,现在出了点汗,看样子没事了。
秦小鱼一边煮粥一边看院子里的情形,这一大院子住了几家人,各有各的心眼儿,她必须找到薄弱环节来攻破。要说跟含含最亲的是爷爷奶奶,可婆媳是天敌,只怕含含奶奶很难跟她一条心,还是先放一边吧。
看着两个孩子喝起粥来,秦小鱼取出一个大碗,装满了核桃,这是她给含含兄妹买来吃的,强身健脑,是好东西。临出门又回身取了个小碗,装上几块冰糖,这才向南边走去。
堂嫂正在蒸包子,满屋的哈气,听到有人进来影影绰绰的没看清人,待看到是秦小鱼,脸色就是一变。
“嫂子,脚还疼不疼了?这是给龙龙的,孩子学习累脑子,要补补。”秦小鱼先不等她发作,抢着把话说了。看到那一大碗核桃,堂嫂的眼睛都亮了,寻常人家哪舍得买这个,拿人的手短,再开口语气就不一样了。
“你这客气了,孩子丢了能不着急吗。来我给你把碗倒出来,你进屋坐。”堂嫂让了一下,秦小鱼想多聊几句,没客气就进了屋。
南屋比她家可亮多了,唐龙也在家,正坐在窗下的桌前写英语作业。秦小鱼扫了一眼,马上发现这孩子成绩真不怎么样。明显的错误就有几处,她犹豫一下,用手指了出来。
“这里少个is,你再读一下,通顺吗?”
唐龙想不到秦小鱼能说出这样的话,满脸惊愕的看着她。
“怎么?不服气?还有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