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觞不动声色地从桌子上又拿了半块饭团咬了一口道“想多了,没吃饱,再吃一口。”
江嫣骨看着那半块饭团,想了想怎么委婉的提示下秦淮觞那半块是她咬剩下的,因为里面配的黄油自己不喜欢,后来实在没想出来怎么才能委婉,于是干脆没提示秦淮觞了。
等她将餐桌收拾好了碗洗了,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秦淮觞还坐在餐桌前,望着那一口饭团发呆。
“秦太子?”江嫣骨试探性叫了叫那人。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秦淮觞没应声,只是不知所以然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江嫣骨忽然又觉得她不懂秦淮觞了,但是她懒得过问了,白了一眼秦淮觞后就直接拿了浴袍去了浴室。当浴室里传来花洒打开后的流水声时,秦淮觞平静道“洗手作羹汤,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在浴室里的人是听不到这声音了。
等江嫣骨洗完澡出来时,秦淮觞已经离开了公寓,江嫣骨知道秦淮觞有多忙,所以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出,只是目光却像是黏在了餐厅的方向,很久很有离开。
江嫣骨第一次见秦淮觞时其实不是十二岁寄住在秦淮觞家里,而是在自己更小的时候,那时她只有九岁,父亲和母亲去萧家的矿山取经,留了她一个人在家里。秦江沈洛叶,这五家的房子别墅都连在一起,买在一起。
炎炎夏日里她买了冰激凌打算回家,但是家门钥匙却突然被熊孩子抢走了,叶楠带人将她锁在了门外不许她进去,直嚷嚷着要尿她嘴里喝下去才给她开门,熊孩子的错误很容易被原谅,一句“他还是孩子嘛你跟他计较什么”就足以将一切黑暗的罪与罚带过,更何况她当时就已经不明就里地顶了秦淮觞未婚妻的名义,所以这名义没有给她带来便利,却成为了原谅熊孩子最棒的理由。
“你是秦家未来的主母,要有主母的样子,要温柔善良,要大方,谁还没个委屈啊,别把委屈喊在嘴里,让人听了笑话。”这是童年里听的最多的话,以至于很多人都忽视了她本身也是个孩子,不仅仅是孩子,还是个柔弱的姑娘。
秦淮觞就是在这个时候来了,他就站在那里,那群熊孩子丢下钥匙就跑了,她当时哭着用脏兮兮地手背擦着花猫一样的脸,当看到有人站在她面前时,所有的委屈就都涌了出来,哭的更凶了。
秦淮觞当时做了什么呢,他将一朵掐了花萼的梧桐花给了她,然后跟她说“你吃花蜜吗?很甜的。”
她看着梧桐花就要往自己嘴里塞,却被秦淮觞阻止了“不是这样吃的,你这样,这头花萼我都给你去了,你顺着花萼这边的底部对,就这一点点舔一舔就行。”
秦淮觞掐着那花的底部,上面真的只有一点点花蜜,她用舌头舔了舔,果然能尝出一丝甜味。
看她不哭了,秦淮觞摸了摸她的头,就走了。
江嫣骨觉得秦淮觞是个大好人,这样的观念持续到了十三岁她离开秦家的前一晚。
收回了思绪,江嫣骨又恢复了平时笑意盈盈的样子,她打开衣柜选择了一件带着汉元素的日常蓝色褶裙,上面配了件假两件对襟汉风上襦,并画了个淡妆,整理了下要拿的东西并检查了一遍就去学校了。
上大学这件事嘛,第一印象最重要,当然是如何让人印象深刻如何来了。
进了学校大门找到了经管学院的位置,江嫣骨本能感觉到有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这衣服算得上日常,她自觉不会突然引来这么多目光,只可能是昨晚的那些舆论风暴已经席卷了学校,人从来不应该小看网络这东西,出了点什么风吹草动就把人家祖宗十八代扒得就什么都不剩了。
聚焦的目光越来月多,江嫣骨就知道离新生报道厅越来越近,最后等到了地方,江嫣骨规规矩矩地开始排队了,就见眼前突然一片阴影落下。
“江嫣骨?”一个不怎么友好的语气,说话人的声音有点嗲,听着也不怎么顺耳。
“嗯。”江嫣骨懒得抬眼,甚至还将手上的报道书挥了挥,像是在赶苍蝇一般。
“来了学校就乖点,别把你那外面不三不四的招数在学长学姐身上用,懂?”那声音再次想起,江嫣骨听着这声音陌生得很,睨了那人一眼,江嫣骨忽然了然。
对方化着浓妆,顶着标准的网红脸网红妆站在江嫣骨面前。
“诶呦喂,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哪位阿姨,原来是个鞋拔子啊。”江嫣骨慌忙的拍着胸脯道。
听到江嫣骨这样不算大声却让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一时间热闹的报道厅安静了下来。这世界上从不缺看热闹的人,见有人找新生麻烦,本着吃瓜平天下的态度,众人非但没劝阻,反而为双方留足了斗争的场地,生怕双方打不起来似的,就算打起来,秉着只要躲的够远血就溅不到我的原则,人们还是很喜欢拿馒头蘸血的——所以已经有人拿出了手机。
年年都会有人教新生如何规矩,但是不会有人选择在迎新场合上闹事,这恐怕意欲闹事的人是被当作枪使了还不自知。
“你说什么?!三了别人还污蔑原配,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学妹!”那个挑衅的女人没来得及动手,江嫣骨忽然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眼。
“啪”地一声。
本来已经安静的迎新报道厅忽然又炸了。
“卧槽,这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