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麻溜地,去给主子送个口信,就说燕子还巢了,另外,这封信,你也一同带给主子,让他定夺。【92ks. 】”那中年掌柜,在柜台里草草书就书信一封,便用火漆给封了,然后递给伙计。
“行了,我明白。”那伙计拿到信封之后,点点头,便匆匆而去,言语之间,倒似对这掌柜的没有什么太多的尊敬和畏惧。
说起这家福来客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在这镇上经营了,大约自从有了这个官道上的镇子之后,这家客栈便已经再次经营了,从一开始的一个茶水铺子,再到大一点儿的饭馆,直到如今,变成了一个上下二层,前后三进,在方圆百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大客栈。
然而从年初开始,山东匪乱群起,商道不通,这间客栈便冷清了下来,前几个月,杨虎匪军打到离镇外不足十里的地方,镇中富户纷纷居家逃难,客栈经营更是难以为继。
所幸,突然冒出头的一队官军,连同地方卫所的官兵,将杨虎匪军给牵制住了,这个镇子才没有遭殃。
然而,杨虎匪军毕竟势大,这家客栈的经营自然每况愈下。
而恰在此时,镇外突然来了两父子,说要盘下这座客栈,出的银子倒也公道,总算说不上是趁火打劫,再加上客栈的主人急于脱手客栈,以免杨虎匪军打过来时,血本无归,双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便在很短的时间内,交割了客栈,于是这经营了许多年的客栈便就此易手。【92ks. 】
这两父子盘下这客栈之后,似乎也没有多么上心,既没有改换客栈的招牌,也没有重修客栈里的房间,连厨子和店小二都没有另外再雇,店小二便由新任掌柜的儿子担当,而客栈的厨子,则有掌柜的自己兼任。
所“幸”,年景不好,客栈几乎没有客人上门,两父子倒也应付得过来。
…………
客栈掌柜的打发了自己的儿子去通风报信之后,原本想要去招呼一下崔燕子,顺便再打探一下消息的时候,从外面大街上竟又来了二位客人,也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看起大约有五六十岁的老苍头,满身衣服灰扑扑的,补丁连着补丁,似乎这衣服也跟这老头儿度过了同样的岁月,老头儿的头上戴着一顶破斗笠,而斗笠下面则是一张苍老的脸,上面满是岁月刻上的深深印痕。
虽然佝偻着身子,但是可以看出,他的骨架倒是蛮大,年轻时想必也是个高大雄壮的汉子,不过这会儿这老头儿一边走一边咳嗽,想必身子不是很好。
除此之外,这老头儿唯一有些不同的地方,则是他挎在腰间的一把胡琴,看似用了很多年,但保养的不错,而有些油光发亮的。
那老头儿一进门儿,也不说话,便径直坐在了客栈的门槛上儿,将自己那沾满了黄土的草鞋脱了下来,在门槛上一阵拍打,看得客栈掌柜一阵皱眉,好在这会儿客栈里除了崔燕子和张阳,并没有其他客人……
倒是老头儿身边那高挑的女孩儿走进店铺,说了一句:“掌柜的!住店,开一间房,要最便宜的。”
女孩儿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仿佛银铃一般,因为她的声音,才将客栈掌柜的目光吸引到了女孩儿的身上。
女孩儿看模样,大约十六七岁上下,也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麻布衣服,但是看着倒是整齐干净,虽然声音很好听,可惜相貌极为普通,而且走进了一看,女孩儿的个头倒要比掌柜的自己还高,倒是可惜了。
客栈掌柜打量着进来的二人,看起来这二人倒像是爷孙俩,听女孩儿的口音似乎是山东一带的人,看样子,应该也是逃难而来的人,倒应该没什么可疑。
“今儿个本店关门了,没有客房了,二位还是另寻它处投宿吧。”若是一般正儿八经的客栈,当然不会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可是这家福莱客栈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今日里又有些不同往日,客栈掌柜的并不想节外生枝,因此拱了拱手,便想把这爷孙俩给打发了。
“掌柜的,俺们在这镇子上已经转了一圈儿了,并没有看到其它客栈,俺爷爷最近几日里染了些风寒,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否则也不会来你这里投宿,掌柜的,你看你行行好,就给俺们安排一间客房吧。”听见客栈掌柜说没有客房,高挑的女孩儿有些着急地说。
“这位姑娘,你看,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店里的伙计都回家了,就剩我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这样吧,我给你二人倒点水,再送你们点儿干粮,你们再往前走走,找个人家过一晚也就是了,今日里咱们客栈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客栈掌柜的倒是耐心,和颜悦色地对那高挑的女孩儿说道。
“掌柜的,您就行行好,俺们爷俩并不要人伺候,您就给随便给俺们找间屋子变成,俺爷爷昨个儿晚上便没地方睡觉,好不容易挨到今日,实在是走不动了……”高挑的姑娘继续向这客栈掌柜求情道。
“这个……”客栈掌柜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将这爷孙俩打发了的时候,张阳正好从后院的上房中走了出来。
“喂,掌柜的,怎么咱们住进来了,连个招呼的人都木得啊?格老子的,老子的肚皮都饿瘪了,你还不赶紧给我们弄些吃食来?!”人还未到,张阳的大嗓门就已经传了过来。
“唉客爷,都是鄙店招呼不周,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们准备酒菜饭食……”这会儿,这客栈的掌柜并不知道张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