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蔡用看见张阳看向自己,心中一阵得意,自觉是押对了宝,拍准了马屁,遂有点得意洋洋地向张阳介绍起来这几个下人。
那一对小丫鬟,姐姐叫巧儿,妹妹,也就是有雀斑的那个,叫做雀儿。两个仆妇,都是三十岁上下,身高体壮,一个是王氏,一个是李氏,家里的都是老实的乡农。剩下的那个门子年龄最大,姓邹,有五十多岁,津门土生土长的人,对这地头熟的很。
“行了,我看这里什么都很齐全,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真是多谢蔡公公了,这个点儿也没法留蔡公公你吃饭,改天张某定当登门道谢。”张阳看蔡用把这里上上下下都介绍了一遍,拱手向蔡用道谢。
“当不得,当不得张爷爷您的谢,能给张爷爷帮上忙,那也是奴婢的荣幸。那既然张爷爷您没有什么其它吩咐,那奴婢这就便告退了。以后张爷爷有什么需要,便使着那老邹头到提督衙门里打一声招呼,或者去品花小筑那里找余笑笑都行。”蔡用满脸是笑地对张阳说,蔡用这次对余笑笑的机灵真是满意的很,要不是她的机灵,让他有了一次通天的机会,这样的机会蔡用这辈子可能都得不着。
更何况,要是换个没心眼子的,要是得罪了这位几位爷,他蔡用的脑袋可能都无缘无故就掉了!
“一定一定,蔡公公请。”张阳用手一引。
“张爷爷留步留步。”蔡用倒退着用小碎步,便退出了这小院,还轻轻地从外面把远门给关上了。
……
“好了,你俩谁带路,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女主人?”张阳看那太监终于走了,心中也长舒一口气,说实话,他确实不爱跟那些阴阳怪气的太监打交道。
“老爷老爷,我带你去。”雀斑姑娘自告奋勇。
“你是雀儿吧,可爱的小姑娘,以后不用叫我老爷,平白把我叫老了,叫我张大哥吧。”张阳确实也不习惯被别人称作老爷,虽然这称呼被两只双胞胎小萝莉这么叫,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有种禁忌的刺激。
“好……”“那怎么行,要不我们就叫你少爷吧。”
两姐妹虽然长得一模一样,显然这性格却截然不同,雀儿更天真活泼,没心没肺一些,而巧儿则稳重成熟,更有姐姐范儿一些。
“算了算了,随你们怎么叫吧,反正我也不会住在这儿。”张阳很没有办法地摆了摆手说。
“啊?!少爷,你不住在这儿……”“雀儿你又多嘴!”还是两道相同的声音,说着完全不同的话,让张阳都觉得自己有些幻听。
最终,还是巧儿和雀儿两个人一起把张阳引到了内厢房的门口。
“遥儿姑娘,你在吗?我是张阳!”张阳站在房门口,轻轻敲门。
半晌……
无人应声。
张阳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清晨的阳光一下子照进了这个略显晦暗的房间。
眼前的景色却让张阳一时间被震撼住了。
一个穿着大红色盛装的女子正匍匐在地上。
女子头戴着双凤冠,附以翠博山,中间还饰了一条金龙,金龙口中还衔有一颗珍珠;凤冠前后还有牡丹珠翠,珠帘从凤冠上垂下,将女子的整个脸都遮住。
凤冠之下,是两条织着金云霞龙纹的霞帔,上面装饰了很多漂亮的珠子,两边则挎着子孙袋,还有一个银制的天宫锁戴在女子颈上。
女子上身穿着红娟衫,外套着一件非常宽大的绣花红袍,袍子的下摆太大,都披散开在地上,仿佛一朵盛开的红玫瑰,就这样盛放在张阳的眼前……
巧儿和雀儿看到这幅景象,早就捂着嘴跑了开去,只留下张阳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这样愣了一会儿,张阳才想起来赶紧去把跪坐在地上的涂遥给扶了起来,“遥儿,你,你这是?”
“……郎,妾略备了些薄酒,可愿同饮否?”涂遥的声音从那凤冠之下传来,从那珠帘的缝隙中,张阳可以清楚地看到涂遥那如朝阳般的娇靥。
张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这样愣愣地被涂遥给拉到了内室之中。
内室正中的圆桌上,早已摆上了许多酒菜,而最惹人瞩目的,则是桌子中央的两支跳动着火焰的红烛。
涂遥请张阳坐下,并给张阳面前的酒盅中斟满绍兴女儿红之后,便也坐到了对面的圆凳之上。
再没常识的张阳,这会儿也明白了这个场景代表了什么意思,只是张阳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所以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而已。
“妾,让郎,有些不自在了么?”看着有点局促的张阳,涂遥轻轻低下头说,“这一身嫁衣,还是娘在世时,我与娘一起一针一线缝起来的……妾自幼便被父亲许给了他的挚友丘坤之子,那时候只想着能够早日长大,然后嫁为人妇,生儿育女……后来,父亲的挚友丘坤因病去世,紧接着父亲又下狱问罪,再也没能活着出来……再后来,母亲也去了,我又沦落到教坊司,与那丘家也再也没了联系……之后,每当看到这件嫁衣,我便想起母亲,想起过往,于是我便把这件嫁衣深深地进了箱子的最底下,原本我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它、穿上它……”
“可是这次搬家,整理房间的时候,我却又看到了这件嫁衣,不知道怎么了,就鬼使神差地穿到了身上……郎,你,你不会怪罪妾不知好歹吧?”涂遥有点惶惶地小声说。
听着涂遥的话,张阳的心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