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调整好了心态,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死尸”的旁边,因为林中光线昏暗,张阳只能凑近了仔细看躺在地上的这具“死尸”。
有点肥胖,气息奄奄,身边的地上还流着一滩血,散发出阵阵血腥味,地上躺着的不是辛仁辛大舅哥还是哪个?
只不过辛家大舅哥那原本和气的面容却皱在了一起,怪里怪气。
显然,辛仁并没有死,而是昏迷了过去,他的肩膀上从后斜插着一支弩箭,弩箭的力道很大,箭头已经穿过了辛仁的肩膀,从前方的锁骨出穿出,因为是贯通伤,所以鲜血正不断从弩箭的血槽中往外流出,让辛仁的黑色皮袄都荫湿了一片。
还好,这里只是肌肉层,并不会伤到内脏,不过显然再不止血,只看辛仁那苍白的脸色也知道他凶多吉少了。
张阳二话不说,直接坐在辛仁的身前,将那根临时的拐杖扔在一边,把手术包放下打开。
不过因为自己的伤腿,坐姿十分别扭。
“张……张先生……我爹……我爹他怎么样了,会不会……”那辛大小姐也蹲在张阳的身边,有点儿怯怯地问。
“死不了,不过再晚点给他处理就不一定了。”张阳头也不抬,快速地用手术包中一小罐酒精给自己洗了洗手,又倒进另一个小罐中一半,然后将一根灯芯插在原来那酒精罐上固定住,然后点燃,竟然制成了一个临时的小酒精灯。
酒精灯的点燃让这一小片林间空地,一下子多出了一团温暖柔和的光明,让这几个这一阵子一直待在黑暗中的人心中莫名地舒服了一些。
不过张阳却知道,这一小片的光明非但不会给他们带来安全,反而可能会将危险招至。
不过这会儿,张阳也无法再顾忌那么许多了,眼前的辛家大舅哥,如果再不手术止血,恐怕马上就要去见上帝……呃……不,应该说是见阎王爷了,这一片区归阎王爷管……
张阳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头脑冷静,将杂念赶出脑海。
“你们哪个,帮忙拿着酒精灯,我要给他手术止血。”张阳拿起放在地上的酒精灯,示意辛家大小姐和丫鬟的一个帮忙拿着照明。
“我来我来……”叫做杏儿的丫鬟赶紧地从张阳的手中接过酒精灯,然后跪在辛仁的身边,努力地让自己的手不颤抖,微弱的小火苗,一跳一跳,让三个人的人影向后拉出好长,并不断晃动……
“放低一点,不要挡住光,嗯,就这样。”张阳说着就从一旁的手术包中拿出手术剪,
撕拉……
张阳麻利地将辛仁中箭处的衣服剪开,接着又将刚才倒出的那另一小罐酒精直接浇在辛仁的肩膀上。
即便是辛仁已经晕了过去,仍然可以看到他的全身都抽搐了一下,可见酒精浇在伤口上有多疼。
“啊……”在一旁看着的辛家小姐和丫鬟都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这会就算她们对张阳有意见,也只能暂时忍着。
不过这会张阳哪里又顾得上这么许多,如果让这里的灯火把后面的追兵吸引过来,那么不必说辛仁,他们这几个人也全都一起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简单消毒之后,张阳一只手稳住弩箭的箭杆,一只手拿着手术剪钳放在弩箭的箭头处。
咔嘣!
稍微一用力,木质的箭杆便被手术钳利索地剪掉剪掉。
“来,你,别愣在那里,帮我将他扶起来,轻轻的。”张阳示意在一旁愣愣发呆的辛家大小姐帮忙。
“哦……哦……”那辛家大小姐没有反应过来张阳对自己说话的语气,赶紧手忙脚乱地将辛仁扶了起来。
“扶稳!”张阳的话音刚落,他就拿着手术钳,夹住弩箭的箭尾,使劲儿一抽。
那昏迷中的辛仁一阵呻吟,然后弩箭箭杆就被抽了出来,随着箭杆儿一起出来的,还有一股鲜血,让一旁扶着自己老爹的辛家小姐,又是小声尖叫了一下。
“(#‵′)!!闭嘴!你想把那伙匪徒引过来啊?你想死,我可不想死!来,帮忙捂住。”张阳一边低声训斥着犯了错误的辛家大小姐,一边拿起两块止血纱布前后贴在辛仁的伤口处。
“啊?!要……要我捂?”辛家的小姐刚才见到那么多血,小脸就已经吓得煞白了,这会儿又听张阳说还要自己帮忙捂伤口,一脸的为难,也顾不上张阳刚才对自己的恶语相向了。
“(#‵′)凸!!废话,你不捂谁捂?他是不是你爹啊?!”张阳不耐烦地小声说。
“凶什么凶……捂就捂……”辛家小姐小声嘀咕道,旁边的小丫鬟见状也放下酒精灯,赶紧来帮忙,两个人一前一后用止血纱布紧紧地捂住辛仁的伤口。
张阳接着又从手术包中拿出绷带,非常熟练地给辛仁里三层外三层地包扎好,这些绷带还是在莱州城里重新补充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这……这就行了?”辛家小姐觉得张阳给自己父亲的治疗非常敷衍。
“行了,之后怎么样,要看你爹他的造化了。好了,我要赶紧离开了,你们几个最好躲起来,树林外面还有不少追兵,不要被他们发现。”张阳搞完这一切,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了已经空了陶罐,盖在那个简易的酒精灯上。
瞬间,这一片小树林再次陷入如浓墨一般的黑暗之中。
张阳又拿起刚才扔在一旁的“拐杖”,艰难地爬了起来,准备赶紧离开,想办法赶到沙河镇,与韩青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