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楚莫云的确存着想要激怒梁与其的心思,只是这心思并不强烈,只要梁与其不是真正的蠢货,就不会在隆首座等人的面前发飙。
更深一层的意思,便是对吴柳的一种试探。
试探的结果让人非常心寒,这位始终和颜悦色的吴柳金丹,的的确确是在暗中相助梁与其。
楚莫云刚才的话,将自己置于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又潜移默化给了灵南学院金丹们一个暗示,那就是梁与其做出来的事情非常龌龊,让人不齿。
可吴柳一句巧言伶舌,就轻描淡写的将这层暗示给抹去了,而且还企图给隆首座他们留下一个楚莫云轻浮巧言的形象。
如此阴毒的害人心思,竟然出自这个始终温言笑语的修士口中,这位当真算得上是一位口蜜腹剑的人物。
这还是楚莫云这样精明的人才看的出来,要换了一个智计稍微普通一点的弟子,恐怕这会儿还在为吴柳的“亲近”而受宠若惊,被活活坑死了都不会怀疑到这位平易近热的吴次座。
楚莫云视线悄悄的掠过其他金丹,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这些金丹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一丝不满,显然是被吴柳给导向了。
楚莫云心中暗怒,暗暗对这个口蜜腹剑的吴柳师叔起了提防。
“是,师叔。”
心中恚怒的楚莫云神情平静,继续叙说起来,在他讲述陆安夏三人忘恩负义的时候,也没有从主观出发,而是冷静客观的以叙说着的身份叙说事情,
吴柳眉头微微一跳,他原本以为楚莫云会着重突出陆安夏等三人的卑劣和不吃,对此,他也早有后手等着楚莫云。
可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如此难缠,绝口不提恩将仇报四个字,只是以叙说的形式将他们做的事情说了出来,滑不留手,让他想要打断都没有地方可下手。
果然,楚莫云的这种方法起到了好的效果,几个灵南学院的金丹脸上都闪过了讥讽和不齿。
梁与其他们找上门来,隆首座等人先天就会有所不满。
现在对方的门人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隆首座他们不论是立场,还是话语,都有了更大的转圜余地。
再接下来,自然是叙说梁与其的表现了。
楚莫云到了这会儿,心里也起了疑心,这梁与其为何如此笃定,难道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房山宝藏消息的外传了吗?
疑心归疑心,楚莫云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只能在将梁与其的后事说完之后,停了下来。
“诸位师伯师叔,事情就是如此,弟子说完了。”
楚莫云说完之后,左殿内陷入了寂静之中。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坐在吴柳下位的一个老妇开口道:“梁道友,我院的弟子已经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柏道友,先前我也已经说过了,不过既然道友发问,那我也不介意再重复一次。”
暗中受了同来的紫仪宗金丹的劝诫,梁与其的态度委婉了不少,还婉转的奉承了柏道友一句,随后道:“这位楚师侄牵涉王明山邪修一案,而且他也是最后一个得知王明山身死的人,所以在下不得不追问他事情的真相。”
说道这里,梁与其掉头朝着楚莫云道:“楚师侄,你刚才说了王明山已经死于雷劫,你可敢担保!?”
楚莫云干净利落的就回了两个字:“不敢!”
“好,你敢就……。”
梁与其话刚开了个头,猛的意识到了不对,眼神愤怒的盯住了楚莫云。
正是因为先前楚莫云在桃江郡郡守府邸中,那信誓旦旦的样子给了梁与其深刻的印象,再加上刚才楚莫云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是趁着王明山死于雷劫之下,才侥幸逃脱]
谁能想到先前还信誓旦旦的楚莫云竟然会改口的这么快?而且还是在如此众多的金丹修士面前改口。
梁与其一时大意,本想挖坑陷害楚莫云,却没想到反倒弄巧成拙,丢了大人。
梁与其的话说到一半,就再也接不下去了,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他英俊的面容都气的一片赤红了。
梁与其的耳朵里似乎都传来了其他金丹修士的嘲笑声似的,让他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其肉。
好在他旁边的紫仪宗修士倒是非常冷静,伸手按住了梁与其。
在他看来,楚莫云这一番戏弄,反倒是对他自己大为不利。
区区一个筑基修士竟然敢在一众金丹面前戏弄前辈,这放在哪家哪门都是不会容许的恶劣事情。
楚莫云为了逞弄一时之快,竟然犯下如此大错,没看见对面的金丹宗师们都已经面露不愉了吗?只要他在轻轻巧巧的推上几手,害怕不能将楚莫云给踩翻在地吗?
“楚师侄,你叙说前后不一,自相矛盾,如何可以取信于众?”
这紫仪宗的金丹宗师轻轻的点了楚莫云一句之后,也不与他纠缠,转向吴柳道:“吴柳道友,是非曲直,尽在人心,下面还得请诸位道友主持决断。只是恕我多说一句,这位楚师侄的胆略倒很让人激赏,至少在我紫仪宗门下数万弟子之中,还真找不出能像他这样雄胆的。”
紫仪宗金丹这明捧实贬,暗里阴损灵南学院尊卑不分的话语,更是让一众金丹宗师迁怒到了楚莫云的头上。
正如这紫仪宗的金丹宗师所想的那样,不论事情区直如何,他们金丹修士总归是看不得后辈如此猖狂,目无尊上的。
“放肆!”
柏道友虽然年老,又是女人,可脾气却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