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细的绣花针扎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顿时渗出一滴小小的血珠,阳光从窗口透射进来,这一颗小小的血珠居然也能折射出七彩光芒。新月顾不上拭去血渍,随手把手中未完的荷包丢在桌上,急匆匆拉开了房门。

阳光直直地照射在少女脸上,一根根细小的绒毛都焕发着青春的光彩,可是秀气的眉毛却轻轻蹙起,看上去十分不悦。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敲门?”

少年面无表情,背着阳光的他,看上去有点阴沉,低低地说道:“我要走了。”

小小少女的心一下子就揪紧,终于要来了吗?嘴上却轻飘飘地说:“你要走又何必跟我说?”

“你觉得不应该吗?我去找我的剑,你等我回来。”少年说完就转身离去,一如继往地理所当然。

刚走到小路上,便听到旁边岔路上传来一声炸雷似的暴喝“你给我站住!”古剑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头,因为不用看就知道天鹏脸上会是怎样一种可怕的神色。

“哥哥,不要!”新月从房中冲了过来,焦急地喊道。

“你进房去”。天鹏没有看自己的妹妹一眼,仍然怒视着古剑。新月浑身颤抖,脸颊涨得通红,明眸里浮起一层水雾,可是终于不敢顶嘴,一步一回头地进了房间。

天鹏缓缓从背后抽出一把样子有点古怪的武器,看起来很钝,其实是锐利的杀人利器,尤其是剑首那个小小的弯钩能够轻而易举地洞穿三层牛皮制成的皮甲,据说是吕家祖传的宝贝。

“我早就警告过你,只要你再敢来骚扰我妹妹,我就剁了你的狗爪子”,他冷冷地说道。

“拔出你的剑来!”

古剑真的背着一把剑,这把剑他已经背了十年,就跟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可是没有人知道它是拔不出来的,它只是一个看上去很像一把连鞘长剑的实心大铁条,虽然真的是太像了。

古剑终于还是没有回头,只是随手从旁边篱笆上抽出一根竹条,漫不经心地提在手里。他这个举动无疑更加激怒了天鹏,只见寒光一闪,本该斩向肩膀的怪剑,竟已当头劈落。

古剑眼中却没有对手的剑,他的全部精神都凝聚在手里的竹条上,那么专注地望着它,正如凝视着情人眼中的西施,就连窗口新月的惊叫也不能让他稍微分心。

令人诧异的是这根竹条居然比天鹏的怪剑还长上那么一丁点,只是那么信手一挥,就已轻轻抵在天鹏咽喉之上,此时怪剑正好斩落一根发丝,这毫发之间,便是死生天堑。

古剑默默地把竹条插回篱笆上,继续朝村门口走去,走出几步还是停了下来,回头说道:“我爹临走前跟我说过,吕家跟我们是祖祖辈辈的交情,不管你还认不认,我总归是认的。”古剑说完转身大踏步朝村外走去。

“等一等”,新月不知什么时候追出来了,跑得气喘吁吁,她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古剑的手中,万般少女情怀,却不知从何说起,终于还是泣不成声地掩面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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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旁边有个小小的棚子,棚子中央摆着一张竹制躺椅,又笨重又破旧,不过倒是难得做了圆弧底。一个古稀老人躺在上面,一下一下地摇动着椅子。老人头发花白,胡子乱七八糟地挤成一团,脸上皱纹深得就像是水土流失的小山坡。

古剑的脚步向来很轻,可是明明眯着眼睛的老人却恰好在他经过的一刹那叫住了他:“古家的小子,上哪儿去?”

古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老人宁可日夜蜷缩在这张躺椅中,也不愿回家中休息,大家说他是在守门。可是一个小小山村,又有什么值得日夜守卫的呢?即使真要守卫,村里多的是精壮汉子,又何需一个老人出头。

即便有再多不解,面对一位古稀老人,总该有几分敬意的。古剑微微欠身道:“高爷爷,我爹说要给我找一把剑,可是他一直没有回来,现在我也成年了,我想……自己去找找……”

“你已经十五岁了吗?竟然过得这么快……”老人似乎很是诧异,有那么一刹那,古剑仿佛感觉有一道闪电般锐利的目光掠过自己的脸庞,可是定睛一看,老人仍然是眯着双眼,在轻轻地摇啊摇。

“十五岁了……”老人念叨着,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古剑赶紧扶了一把。

“既然长大了,高爷爷给你个成年礼”,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在组成躺椅的大竹筒中摸来摸去,不一会摸出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张嘴一吹,腾起一片灰尘。

“这个给你,好生收着,留个念想”。

古剑颇有几分无语,这东西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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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抱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原木大门,一下一下地抽泣着,身后还横背着一把比他还长的古朴连鞘长剑,看上去很是怪异。

小孩哭得专注,没留神一位老人走到了身边,朝他摊开手掌说道:“孩子,别哭了,你爹很快就会回来的,来,这个给你,拿回家玩吧。”

老人的掌心有一只小小的木雕老虎,寸许宽,三寸长,黄澄澄的,看上去像是上好的黄花梨,可惜那刀功实在不敢恭维,说是老虎,其实只能靠猜。

小孩楞住了,却没有接过来,赌气地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着翻身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从此再也没来村门口呆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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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木雕本就难看,现在还变得黑漆漆、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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