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试出对方果然远非自己敌手之后,古剑就打起了太平拳。虽然乍看起来双方有来有往地打得虎虎生风,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动用多少内气,更不用说作为大杀器的罡气了。
来来回回打了几十个回合后,他正想着面子也给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收场了。
没想到孔辰也早已觉得面孔发烧,虚晃一个架势后,向后跳出了战圈,拱手道:“在下实在技不如人,就此认输吧。”
古剑含笑抱拳道:“承认。”
旁边观众们却不乐意了,特别是下了注的那几个,纷纷吵了起来。
“小十九,你他娘的怕是没有吃够奶吧,怎么这等怂包?”
“就是,孔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们怕不是串通一气来骗钱的吧?”有个输了十两银子的家伙开始急眼了。
又有不少人吵着说:“再上去个厉害点的收拾他,四哥,你上吧!”
叫得欢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年轻人,真正的高手们一个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剑,没有轻易表态。
孔辰被挤兑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终于忍不住大吼道:“你们都闭嘴!古兄弟的武功深不可测,刚刚他是在让着我!”
古剑摇头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相让,孔兄你这路拳法非常的不凡,我刚才也是在认真观摩学习。只是以我之愚见,你可能不该总是这样全力以赴地发招,也许收着几分劲往灵动的方向发展会更好一点。”
这段话并非作伪,古剑确实是向来禀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心态,不吝于向任何人学习他的可取之处的。
孔辰听完之后,满脸的佩服,家族里的长辈也曾经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只可惜他总是控制得不好。
他正想感谢几句,却被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真是大言不惭,你才练了几年武功?也敢来评点我孔家的武学!”
古剑将目光投向门口处,只见一个身材瘦削的劲装青年走了过来。
一见到此人,众人纷纷让出道来,还打起了招呼。
“茂哥!”
“茂哥,好久不见你来校场了。”
“茂哥来了就好了,再也轮不到外人逞威风了!”
孔茂随意朝族中兄弟们点点头,一路走到古剑跟前,微微抬起头道:“听说家里来了个铁剑门的内门弟子,本想着要好好交流一番,没想到却是个坐井观天之辈,真是可惜。”
古剑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在山林中长大的他有着一种野兽般的直觉,那就是能够本能地察觉出谁对自己有着敌意,而且极少猜错。
之前虽然被众人挤兑着,但那些都只不过是意气之争而已,他并没有感觉到有谁对他有着真正的恶意。
然而这个孔茂就不一样了,虽然只说了聊聊两句话,古剑却分明感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如同猛兽盯着猎物一般的凶残。
对于敌人,古剑是从来不惮于针锋相对的,于是挺起胸膛说道:“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只要心中有着武道,哪怕身在井中,也自然会有与天下英雄一决高低的雄心壮志!”
“说得好!”
旁边围观的,都是一些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听了古剑这番话后,一个个都被激励得热血沸腾,感到无论胸襟还是气度孔茂都要比这个外来人差得远了。
于是便有人忍不住大声叫好,只是他很快就醒悟过来自己的屁股坐歪了,赶紧闭上了嘴巴。
孔茂一不留神就被对手喧宾夺主了,于是恼羞成怒地道:“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可敢与我孔茂一战?”
“有何不敢!不知你是要比拳脚还是要比兵器?”
孔茂看到古剑空着手,以为他不擅长使兵器,于是说道:“男儿处世,只有多见见血才是真汉子,亮出你的兵器吧!”
古剑便走到场外去拿自己的宝剑,本来打算拿起秋水剑的,想了想还是换成了“仙人衣”,毕竟是来做客的,不宜弄得太过血腥。
孔茂使的是一把雁翎长刀,双方站定之后,他抢先大喝一声,挥刀斩去。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孔茂这随手一刀便是势大力沉,笼罩了古剑可能闪避的大部分方位,逼得他只能出手硬接。
只论这种对先机的敏锐把握,没有十数年苦功就打磨不出来。
古剑艺高人胆大,有心看看他的真功夫,因此并未急于抢攻,而是见招拆招地防守着。
在观众们看来,那就是孔茂占尽了上风,于是叫好之声此起彼伏。
“好样的,茂哥!”
“茂哥威武!”
“我早就说了,茂哥可是我们小辈里的第一人,他都亲自下场了,这比试还能有什么悬念?就连开盘的价值都没有了。”
有个积年赌棍却不服气了,扯起脖子叫道:“谁说没有开盘价值了?老子就敢坐庄,你们敢跟吗?”
“傻子才不跟,我压五两,茂哥胜!”
“我压三两!”
“老子今天拼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压三十二两!”
这些年轻人虽然日常习武消耗都有家族供给,但是真正到手的现银却并不多,月例通常也就一两银子,多的不过三两,这一次就押上好几十两的,确实算得上是豪赌了。
不大会工夫,庄家面前已经堆了一百多两散碎银两,他不禁有点后悔自己嘴贱,脸色都开始发白起来。慌忙推开还想要下注的兄弟们,嚷嚷道:“好了好了,这一场收盘了,再押下去,我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