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浮笙收放自如的演技,并没有什么作用。
“你若是说什么,我都信,那我说自己是天帝,你可信否?”墨九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戏,自家殿下不愿意戳穿,不见得自己就能轻易的放过这个小丫头骗子。
“更何况,我玄冥界之人从不喜白色,你一身白衣该做何解释?你一个小小的妖医为何能遇到朱厌?”墨九丝毫不给浮笙喘息的机会,抓着重点连连发问道。
哑口无言的浮笙瞧见他盛气凌人的小模样,心中暗骂道:玄冥界的魔尊都不疑有他,你个小小的左使哪那么多事。我就奇怪了,千殇这个糊涂虫怎么能调教出这么精明的下属,这么难对付。
糊涂虫?对了。
浮笙脑中灵光一闪,旋即扭头,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千殇,眉眼未挑似乎再说:你还不给本姑娘说句话,给本姑娘正正名。
可是后者却在看到她的救助的目光之后,神情自若的提起搁在笔架上的毛笔,只管在宣纸上奋笔疾书的,半点没有帮她解围的意思。她却依然倔强的梗着脖子,一瞬也不落的注视着千殇,她就不信他能一直无动于衷。
片刻后。
“你过来。”千殇将手中的笔一收,抬眸起清冷的眸子,不置可否的命令道。
浮笙学着他的样子,只当自己没听见,扭头便走。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玄冥界没一个好东西,不是仗势欺人将自己使唤来使唤去,就是牙尖嘴利让自己下不了台面的主。反正自己横竖有点用处,也不至于丢了这条小命。自己都不顺心了,还要三番五次的顺着别人意,这等憋屈的事情,她是伺候不了。
千殇见她怒气冲冲的背影,脸色渐青,一双冷眸狠狠的剜了墨九一眼:你何故惹她生气?
墨九收到自家殿下的神识传讯,立马两手一摊,心中哀嚎道:殿下,冤枉啊。这不是您授意的吗?你若不同意,我哪里敢欺负您心尖上的丫头片子,更何况她貌似是被您气走的。
其实,就连千殇也不明白为何要晾着她,明明当年的自己半点也不愿意让她受委屈。他思来想去,大抵是爱而不得的恨吧,慢慢的耗着,至少她能在自己身边多呆一刻。
思及此处,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终究是舍不得啊。
只见他单手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须臾间,玄袖一挥,早已踏出殿外的浮笙身子一僵,便直直地定在哪里,动弹不得。
“那个王八蛋给我施定身术,快给我放开。”殿外忽然响起一道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殿内,各怀心事的小朱厌和墨九频频看向千殇,却欲言又止。
小家伙昨日趁着他回去,又偷偷爬起来,跑到主殿外侧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墙角,将他和浮笙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所以生怕自家主人一个不高兴,把他的妖医姐姐扔到临渊河底喂饿鬼。
墨九寻思着殿下这般不懂的怜香惜玉,何时能采得这朵出墙在外的桃花。得亏这只暴躁的火凤凰入了殿下的眼,不然他一定拔光她的凤凰毛,然后好好磨好刀,用她的凤血帮殿下凝魂,在把她炖了给殿下补身体。
“回来。”千殇勾了勾手指,被施了定身术的浮笙轻飘飘的从殿外飞至他的身边。
“混蛋,当本姑娘好欺负是吗?”浮笙眸中的火光几乎要pēn_shè出来。
她当然懂得柿子要拿软的捏,可是自己好歹是堂堂凤女,再不济也是上界的天后,真把自己逼急了,定要鸟族和天界联手把他这个玄冥界的贼头子给抓起来,替自己出这口恶气。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于你”千殇也不恼,将气鼓鼓的她拦腰揽到怀里,清浅的呼吸尽数打在她的耳边,“是这样吗?”
“还是这样?”他拢了拢浮笙微散的发髻,不多时,浮笙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轻飘飘的落下了一个吻。
浮笙微愣,脸上霎时绯红一片,哪怕在人间和许子晏私定了终生,却也没有他这般明目张胆。
“你说······”千殇的指腹轻轻的抚过浮笙如同樱桃般甜美的红唇,眸色微沉,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我亲这里算欺负吗?”
“你·····你·······”浮笙一时惊的说不出来,一想到自己还未寻到许子晏便人轻薄了去,心下委屈,双眸转瞬间蓄满了泪水。
千殇瞥见她眼角隐隐泛着泪光,眉宇间不知为何,染上了些许煞气,捏着浮笙下巴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人?喜欢到别的男人动你一下,你都觉得羞愧难当?笙儿啊,我从来都舍不得你哭,可你偏偏为了别的男人哭了,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滚。”千殇解开了浮笙身上的禁制,冷不丁的将她从自己怀中推了出去,哪怕隔着面具,也能猜出他此时的脸阴沉的可怕,“本尊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
得以解脱的浮笙素手微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没有触碰到千殇的脸上,却实实在在的打在了他的面具上,硌的她的手生疼生疼的。随后她便红着眼眶跑了出去,“我讨厌你,以后定要把你挫骨扬灰。”
千殇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颓然的望着浮笙离开的方向,眸底尽显一片凄凉。
“挫骨扬灰”这个词,千殇是最为熟悉不过的了。万年前,曾有个人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亦如今日的浮笙一般狠绝,那个时候,他始终不明白为何自己想亲近的人,脸上会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