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浮笙并不知道在同一家酒肆内,有人正在暗中观察这他俩的一举一动。
“啧啧,可真够损的,楼下那小丫头片子是你的手笔吧。”声音是从浮笙侧面楼上的雅间内传出来的。
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鹤发童颜的老翁啜了口酒壶内的清酒,冲着端坐在他对面的千殇坏笑道,“老朽我以前咋没瞧出你这个臭小子这般蔫坏蔫坏的,好端端的美人胚子,你非要把她整成个丑八怪。”
“药老头,她带着面纱,你也能看出美丑?”千殇双手环抱至胸前,眸色冷淡的看着那老翁。
“臭小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一口一个药老头,逍遥子知道吗?你好歹叫老朽尊号啊,否则我这面子往那挂。”逍遥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在桌子上连连敲了好几下。
这要是换做别人,逍遥子肯定要上前抽他几记打耳光,但是眼前这臭小子偏偏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奇才,原是准备收来做徒弟继承自己衣钵的,缠了他好几千年都没有把他骗人门下,并且仅此一个,别无分店,他还真下不去手。
半晌,他的火气渐渐消了大半,便捋了捋那花白细长的胡子,一脸得意的笑道:“你那点小伎俩,别人不知道,我还能看不出来吗?那丫头衣服上洒的可是我独门所创的幻颜粉。你小子该不会是喜欢上那古灵精怪的丫头,又担心她太过貌美会被其他的小白脸拐跑,才把她弄成这幅丑模样的吧?。”
逍遥子原以为自己一把戳穿了千殇的心事,定能欣赏到他的窘态。可是对面那家伙听完他的戏谑,眉眼都不曾抬一下,浑身上下都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竟与他印象中那个洒脱不羁的混小子有些不一样。
他手中的酒壶一顿,不禁感概道:“臭小子,你消失了近万年,你这性子是越发的不讨喜了。我看那小丫头片子不错,我收来当徒弟如何?你应该不会出手阻拦吧?”
“随便。”千殇依旧惜字如金,唇间微启丟下这两个字,便把视线移至楼下欺负小朱厌的浮笙身上。
逍遥子先是一怔,本以为事情进展不会这么顺利的。待他抬眸看向千殇,再顺着他的视线一瞧,便了然于心。
他寻思着:只要稳住那个女娃娃,再让她好生吹吹枕边风,怂恿下这个油盐不进的臭小子一起入门拜师,岂不美哉。
其实,逍遥子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千殇早已猜到大半,却不急着揭穿,反而当着他的面,故意演了一出深情凝望的戏码,让他认定自己对浮笙情根深种。
这逍遥子本名药辞,六界皆称他为“药痴”,本人亦正亦邪游戏于六界之间。若论医术,就连天界鼎鼎大名的岐黄医倌也不敢再他面前班门弄斧。曾经,他在九重天上亦是身居要职,受六界敬仰,也算是辉煌过一段时间。
只是药痴对医理的痴迷超乎了众人的想象。他不仅喜欢研制各类仙药,也喜欢炼些害人的毒药,私底下还抓了不少小妖去试药。后来这事不知道被谁发现了,偷偷的捅到先天帝轩离那。那时,天界一片哗然,他的行为为天界所不耻,故而众仙一致上书处罚仙倌药辞,先天帝念他昔日有功,只是除去神籍,逐出了天界。
之后的岁月里,他自封“逍遥子”并沦为六界口中的堕仙。没了天界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他的行事也越来越乖张,就连炼毒时试药的妖都是明目张胆的抓,再也不遮遮掩掩的了。从此,六界再无一人对他敬仰,但凡听到他的名号都躲得远远的。
而千殇也是在机缘巧合下,偶遇了正准备抓妖试毒的逍遥子。大抵是谣言听多了,他也以为这老头是个无恶不作的邪魔歪道,便一路尾随他至一处宅邸,亲眼目睹抓妖的经过之后,方知他抓去试药的妖怪都是在人间作恶多端的邪祟,根本不值得同情。
正当他觉得热闹看够了,欲转身离开之际,手里攥着两个小妖的逍遥子突然挡在他面前,“你小子跟了老朽一路了,可知道我是谁?”
“堕仙逍遥子呗,刚才捉妖的时候把自己名讳报那么多遍,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彼时的千殇掏了掏耳朵,咧嘴一笑。
“那你可知老朽在六界内的风评为何?”逍遥子的眸光骤然一亮,盯着眼前这个散漫无礼的小子。
“丧心病狂,心狠手辣呗。”千殇丝毫不惧怕他审视的目光,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不过,经过刚才你和这两只小妖的对话,便知道老头你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歹人。”
“你这混小子倒有些胆识,你可愿入我逍遥子的门下,老朽定当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于你。”逍遥子目光灼灼的瞧着千殇,脸上不知何时爬满了喜色。
“不愿。”千殇半倚着高墙,神采奕奕的轻笑道,“我只想仗剑行走天涯,做个闲散侠客,学你这破劳子医术做甚?”
逍遥子听到他出言拒绝,非但没有半分怒色,反而越发的喜欢千殇这潇洒恣意的性子。他暗自琢磨着:这臭小子颇有几分自己当年的风采,若是好好调教,日后定能有所作为。
“你若学了我的本事,天上人间还不随你游荡。”逍遥子不知千殇的底细,只想着尽快把这徒弟骗到手。
“药老头,我两做忘年交倒是可以,做师徒免谈。”千殇说罢,转身就要走。
“别走啊,成忘年交就忘年交,那老朽邀请你这臭小子去观赏下我的药庐,你可别拒绝。”逍遥子一把抱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