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前几日,宗室的各位大臣们就如何安置瑞亲王遗孤的问题已经做了详细的讨论,并且还把拟好的折子呈给了皇上,此刻皇上在宴会当中提出此事,只不过是为了在诸位王公大臣面前走个过场而已,说白了就是彰显皇恩罢了。
一位宗室老臣非常默契的站起身,将拟定好的方案照本宣科的背了出来,而其他的宗室大臣们也都随声附议,弘昼虽然并未直接参与,但也知道皇上的意思,所以自然也出言赞同。
按道理,众位宗室大臣都没有异议,这件事情也就应该到此为止了,只等着过后儿下折子派人前去安排打点,可没想到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努达海却突然走出来单膝跪地、言辞诚恳的说道:“皇上,格格和小贝勒年纪尚幼便遭此大难,臣也深表痛心。格格一个柔弱女子最想要的应该还是家的温暖,而且也曾经多次和臣提起过此事,所以臣恳请皇上准许格格到将军府暂住些时日,好帮助格格早日从失去亲人的阴影中走出来。”
听了努达海这一席话,在场的各位大臣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同时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就连弘昼都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在看着他,并且心中暗道:‘这格格是个什么身份,居然也拿到众位大臣面前来说,努达海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再说了,什么家的温暖,你这不是摆明了指责皇家无情吗,看样子四哥若是不拿你开刀,怕是都对不起爱新觉罗这个姓了。’
坐在龙椅上的龙隐天听了也是心中冒火,他虽然心里知道努达海和新月之间早就有些不明不白了,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努达海居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请旨,而且言外之意还是皇家没有温情,只有你这个将军府才有。
龙隐天微眯了下眼睛,脸色也很是阴沉,既然你这个将军如此的有本事、有气节,那就看看没有了爱心觉罗家的支持,你究竟能够走多远吧。
就在众人以为皇上会发雷霆之怒的时候,龙隐天却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努达海,你的请求朕准了,在新月出阁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就让她暂住在将军府吧。不过新月毕竟还是格格,切忌不可怠慢。”
努达海听后大喜过望,连忙叩首道:“微臣叩谢皇上恩典。”
旁边的大臣们顿时傻眼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有些不明所以,只有了解事情内幕的永壁才真正明白皇上的心思,心里面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同时,对于自己没有得到任何封赏的事儿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大殿内的宴会虽然仍在进行当中,可当中发生的那些个事情却很快就被外面的人给知晓了,当然了不同人有不同的手段和眼线,就好比八阿哥永璇。
“你是说皇阿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真的准许那个格格住在将军府里吗?”偏殿内,听到了这一消息的永璇感到非常意外,因为这完全颠覆了他对皇阿玛的认知,按道理皇阿玛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来的。
“千真万确,而且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意外,所以这才来找你问问看的。”本应该出宫回府的永珹,此刻却悠然的坐在永璇的身边,为的就是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这个同胞弟弟,并且他还希望能够从八弟这里找到答案。
永璇总感觉这事情中间还有什么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所以在思索片刻之后,他再度对永珹说道:“四哥,你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再从头详细的说一次?”
“嗯,好。”永珹虽然还不知道永璇究竟想到了什么,但却仍是将他所听到的每一个细节都再度描述了一遍,并且将他知道的一些小道消息也都告诉了永璇。
“原来如此,这样倒还说得通……”完整的梳理了下这些消息,永璇很快就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心中不禁感叹起了皇阿玛的与众不同和喜怒无常,同时也为努达海以及将军府的人默哀了一下。
永珹闻言双目一亮忙不迭的追问道:“八弟,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这乃是一招‘祸水东引’,努达海的这个将军怕是也要做到头了。”说着,永璇就把他从永壁那里听来的消息结合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分析了一遍,虽然结果很是出人意料,但却又都显得合情合理。
永珹听完后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毕竟事关皇家颜面,他实在是没想到皇阿玛居然会如此处理,所以仍旧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认为皇阿玛是这么想的?”
“虽然我没办法完全肯定,但应该也有七成了。”永璇当然猜得出永珹的怀疑点是什么,于是进一步解释道:“我和皇阿玛相处的机会最多,所以会发现一些你们平日里都看不到的细节也是正常的。”
永珹略微叹了口气,他并不是不相信永璇的话,实在是心中顾虑甚深,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打算把话说开,好避免日后兄弟之间产生什么误会和隔阂。
“八弟,有件事我之前一直都没有问过你,只是觉得你还小,考虑这些还为时尚早。可近来陆续听说了一些事之后,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问问你的想法。”
永璇其实早就想到永珹早晚会有此一问,所以心里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抿嘴一笑,说道:“四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我兄弟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永珹一脸严肃的凝视着永璇,沉声问道:“八弟,你是不是……很想要那个位子?”
虽然永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