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三求凰>17.宝船

陶文姜书房正面摆着一张黑漆长案桌,现下笔墨全无,一只两尺余长,近尺宽的船模置于其上,船舱舵楼棚帆齐全,做的也分外精致,前后舱浮雕彩绘,窗户是用透亮的贝壳所制,还有精铁打磨的巨锚,仿若放下水便能扬帆起航一般。庄秀抚摸着船模上的麻绳,竟与她所乘坐的官船一般无二,只不过尺寸缩小了而已,不禁啧啧出声:“这就是前朝的严公宝船?”

陶文姜将手搭在舵楼之上,轻轻一按,只听“啪嗒”一声响,船舷两旁就各弹出八门大炮来,洞口幽深宛若实物。庄秀吓了一跳,陶文姜得意的瞧着炮筒,挑眉问道:“价值几何?”

庄秀摇头赞叹:“价值百金,不,如此巧夺天工,非能工年余不可得,当值千金。”

“如果我说这工匠师傅是欧家后人呢?”

庄秀大惊:“可是前朝名匠欧家?你居然找到了他们的后人?不是说他们一族都随着严公出海一去不返?”

陶文姜道:“舅舅做珠宝生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扶桑女人,见她用的妆奁甚是有趣,顺藤摸瓜才找到了欧氏族人。”

庄秀心生向往:“如此说来这宝船当值万金了,当年严公是南渡,欧氏族人却在扶桑现身,定有一番惊心动魄的往事,可惜竟不能听那人一叙前尘。”

陶文姜笑道:“你想听故事还不容易?那扶桑女人现在可就住在我舅舅在京城的别宅里。”

庄秀反应了过来,尴尬道:“你舅舅可真是......”

陶文姜眨了眨眼睛道:“若不是我舅舅这样长袖善舞,多钱善贾,拾宝阁也不能有今日的风头。”

提到拾宝阁,庄秀面带犹疑:“你可真下了决心,若此事成了,拾宝阁的名头必定一落千丈再难重振了。”

陶文姜将那宝船收在木盒之中,点了点上头浮雕出来的“宝”字楷书,淡淡道:“在我手里时才是宝阁,在他人那里就不过是个商铺了。与其看它日日衰败,不如我亲毁了!”

这时有人报说袁妈妈到了,陶文姜让人引入书房,将木盒交于她手中,再三叮咛嘱咐了一番才许她去了,陶文姜看着袁妈妈跨出房门,子还能看到她略显凝重的神情,思绪又飘到那年那日,透过袁妈妈她似是看到了小小的自己,揣着一封密函溜出书房,认真的表情显得有些庄重的神情还有些紧张,只是那日懵懂,不知所作所为会带来如何的轩然大波,此时清醒,却无比期待有人早日粉墨登场进入她亲自谱写的一出好戏。

庄秀还是有些不定,问道:“可要与姨母商量?”

陶文姜不以为然道:“你以为袁妈妈事事都听我吩咐,她前脚离了这里,后脚就去了郭妈妈那里了。若是母亲不同意,当初她家小儿子都进不了拾宝阁。”

庄秀又试探着问道:“那许子扬呢,我担心以后她有所察觉定然恼了你。”

陶文姜想到许子扬义正辞严的样子就有些心悸,噘嘴道:“告诉了他可就做不成事了。再者说与他无关,只要我们自己守口如瓶,他从何得知?”想了想到底心中有鬼,不自醒反倒埋怨起庄秀来:“你怎么瞻前顾后的,说的我心烦,大姐她们不是约了你联诗?怎的还不去?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庄秀气结道:“你自家约我来看宝船,如今心气儿不顺,连端茶这些虚礼都不讲,竟逐客轰人了。”

陶文姜不吵不驳,只一人郁郁不乐,庄秀想着话头儿毕竟是她挑起来的,此时扔下她不理也不好,便劝道:“你不如与我同去,你可推脱了两回了,再不去人家日后倒不敢请你了。”

陶文姜懒懒靠在太师椅上,很不要脸得道:“都是自家姐妹,很不必讲这些虚礼。”

庄秀实在看不下去,再劝道:“这几日相处下来道觉得大姑娘稳重,三姑娘安静,四姑娘聪颖,都是厚道可交的。”

陶文姜斜眼看了她,心中暗道,初来时你说大姐心思重,三妹太阴郁,四妹爱算计,现下里人家巴着你,你倒换个法儿夸起人了。

两人朝夕相处,相知甚深,陶文姜不语,仅是一个戏谑的眼神都能让她羞了脸,庄秀犹自辩道:“你也莫腹诽我,我原来的话却也没说错,现在也不过将心比心,以己度人罢了。大姑娘是长房嫡女,若顾全不周难以服众,三房处境尴尬,四姑娘若再不机敏些怎能立足,三姑娘庶出更有长姐珠玉在前,韬光养晦才是处事之道。”

陶文姜本笑着看庄秀侃侃而谈,不想她又一句转到自个儿身上来:“就是你这四角齐全,养尊处优,无法无天的二姑娘,不也在蝇营狗苟谋算得失呢吗。”

陶文姜也不气,只道:“我若蝇营狗苟,你便沆瀣一气,那含山就是一丘之貉。哈哈哈。“笑着还起了个手势,咿呀唱道:”着江河湖海千年水秀万年山青,不及我等桃园结义伯牙恩情。”

庄秀长袖一甩,不再与她纠缠,径直迈出书房,不必眼见便知道陶文姜正摆足了单刀赴会的架势开嗓,手里怕也挥舞着那支竹雕狼毫大笔充作青龙偃月刀。一时觉得好笑一时觉得胡闹,到底也比她垂头丧气到处撒气的好,也便摇摇头随她去了。

接下来的十来日倒很是好过,陶文姜闲来无事翻遍致远斋犄角旮旯,让人在小院里扎个秋千,合欢树下摆了石桌石凳,靠着古井还让人搭了葡萄架子,她一人只管张张嘴却忙的整个小院的人脚打后脑勺,东小院动静不小倒把陶老爷引了来。陶老爷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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