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瘾]
3.
二零零三年的下半年,裘德考的队伍前往长白山脉同另一队竞争,而他们的目的就是那厚厚的终年积雪下,云顶天宫里,万奴王的九龙抬尸棺。
那次任务由于他们这队缺乏专业人士的带领,行进途中非常艰难,并且折损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在里面;但裘德考并没有放弃,他继续追查,最终把下次目标定在了青海省中西部,青藏高原腹地的格尔木市。
但格尔木市并不是终点,在那里面有一片沙漠绿洲,名叫塔木陀,他们要去那里寻找西王母国的古都,而塔木陀就是西王母国的遗存。
由于上次他们队伍的伤亡惨重,这次裘德考学聪明了,明白了有些专业的事情还是要让专业人士来做,因此,他耗费重金,聘请了倒斗行业里面最大的腕儿,哑巴张。
裘德考并不差钱,但是张起灵这个人他在聘请他之前也做了详尽的调查,这当然查不出些非常有用的东西来,而唯一让他这条老狐狸有了顾虑的就是,张起灵在做活的时候,自己的想法很多,而且他很有目的性。出于这种种的顾虑,裘德考就有些不放心,他担心用钱无法完全收买张起灵。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于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想到了这个道上与哑巴张齐名的另一号人物——黑瞎子。
因为张起灵这个人,从他们的调查看来他太没有弱点了,几乎是被神化了的;黑瞎子不一样。虽然他们两个非常相似,但是黑瞎子仿佛就活在了人间;我们在这打一个比方:张起灵在这世间行走,但这是他的ròu_tǐ在行走,而他这个人的灵魂却在半空中飘着,他一辈子都被责任与使命奴役,他的思想是全权为它们而服务着的;但是黑瞎子就不同了,他活在红尘中,这个男人的思想与生活方式只是为了自己而活,并且他活的似乎让自己很受用:他有稍微固定的住所,有口碑,通人情世故,并且他还有一个生理上的缺陷——眼疾。
裘德考在了解到这个信息后就立即派人去各方面搜集如何解决这个人的眼疾,最终他得到了一个较为可靠的答复:这个眼疾是用萨满教的一种仪式强制性获得的,目的不详,但这仪式必须要用一种虫子种进人眼中,使此虫与眼球共生;现在黑瞎子的眼疾愈发恶劣,可能就是因为先前种在他眼球后头的虫子基本上已经禁不起时间磨损,衰老了,因此他的视物状况才会每况愈下。
这条老狐狸抓住了这一点人情,最后查出了含有那种虫子的虫盘的大致区域,而令人惊讶的是,这片大致区域就在昆仑山脉一带,也位于青海省,但那座据说埋藏着虫盘的山,距离格尔木非常远,它在西宁市管辖范围内的一个很小的小县城里。
“西宁市,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老爷山。”
阿宁收到虫盘具体位置时正在吃饭,这次情况不一样,手底下的那个任务才完成了一半时她就被裘德考这个顶头上司强制性撤离回国,要求她去同黑瞎子接应,并在她下飞机后,往她在北京的落脚点赶的那段路中就用短信交代了整次计划的前部署后方略,虽然由于计划太冗长而且复杂裘德考删减了许多并且尽量长话短说,但是这些大量信息的发送与理解还是让她的顶头上司与阿宁都费了不小的时间。
这最后一个信息,也就是最重要的虫盘地点,刚刚才发到她的手机上。
那么当下任务,就是需要阿宁这个队伍的领头,去同黑瞎子单独谈这个取虫盘的事情;阿宁是裘德考的直系部下,让她去与黑瞎子谈更显诚意,并且经过多方面的考虑,鉴于老爷山地形并不复杂,情况似乎并不很难办,也是为了裘德考的诚意,他要阿宁为黑瞎子提供地图,而且要这个以往的领队陪着他一起进山,拿虫盘。
阿宁拿着一次性塑料勺子舀干净泡沫饭盒里的最后几粒油光光的米粒,一口吃完,然后没多少表情地单手按键,回复了她的顶头上司。
“.”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收拾完那些餐具垃圾,随手把它们丢到门边,然后阿宁再次拿起手机,给黑瞎子发了短信,约他去之前那个酒吧里谈生意。
阿宁并没有让他直接到她的落脚点这里来,其一是来这落脚点是他们惯例的约炮举动,她并不很想用这种“自己身体”的方式来贡献,或者说是误导此次这个与她关系不很一般的生意对象。
但阿宁非常聪明,她懂得利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手段谋取最大化的利益,因此她选择了引导他们成为别种关系的酒吧见面。既不将黑瞎子的那种“隐性即得报酬”直接挑明,也不完全死板地坚守利益底线,这样能使自己更具有让人渴望得到的诱惑力,并抬高自己的格调,而这样的诱惑力一增强,阿宁与黑瞎子谈妥的概率会越大。
而彼时黑瞎子在收到消息时也在吃晚饭,他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然后放下手机,继续吃晚饭。
夹黑瞎子,这不稀奇,他与哑巴张都是道上明码标价的人物,只要你有钱,都请得起。这并不很稀奇。
但是现在这个来请黑瞎子帮忙的人物就比较稀奇了。
晚上九点半,黑瞎子如约而至。
见面的时间和地方都是女人定的,那个地下酒吧里照常是几乎没有灯,那个昏黄顶灯勉强发出光亮,黑瞎子由前台的小太妹带着到了女人事先预定的包间,他一掀开帘子,阿宁就在里面坐着。
那时还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