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刘老大,后退五六步,一个冲刺向上一跃,一只脚凭空登在墙壁之上,便将两只小臂挂在了墙头之上,双臂一个较劲,便撑起上半身来。
他探头左顾右看,院子倒也不大,一片静谧,似乎确实无人。
刘伯转胯移腿,将身体的重心移动到墙的内侧,只稍稍向前一倾身子,便双脚稳稳地降落在地上。
随后立即来到大门前,“咔啦啦”拉开门栓,将门轻轻开了一个缝隙,放张仪进得院中。
“奇怪,这房主人出得门去,门拴却在里面关闭,莫不是与刘伯同样的办法出门去......“张仪查看了一下大门想到。
那卖武器的汉子果然所言非虚:“不大的院落之中,东西两边各放置了一个高高的兵器架子,上面陈列着长戈,长枪与各式短剑。
“这剑与那汉子在集市之上所售卖的,放在手中仔细端详良久,再放回原处说道。
“长兵器亦是如此,要知就里我们恐怕只能去到屋子里面一睹究竟了。”
那院落之中坐落了一幢房子,和普通的民房不同,采取的是石头与泥土的黏合建成,坚固程度远胜于一般茅草房子。
屋顶之上竟然有一前一后两个烟囱,可见确有很大可能是打造兵器之用的排风之口。
房门洞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似乎主人走得匆匆,只关闭了大门。
“这里必然有一个后门。”张仪说道:“不然何以理解大门在内部关闭呢?”
刘伯将门拉开一个人的身位,先是侧身闪入,随后张仪也是毫不犹豫地步入房中。
房中果然无人,且真的与寻常民宅不同,只有几张并列的床铺,一个灶台,其他均为打造兵器的炉子、石槽、与巨大的圆木。
刘伯的腰带此时就静静的“躺”在石槽之上,完全没有了之前巨蟒的样子,一些彷如梦幻。
他心有余悸地盯着原本自己身上的物件好长时间,方才敢于伸出手来碰触,随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再将它重新系在腰间。
“瞧瞧,这些皆是铁器。”张仪说道,他正在俯身查看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
那正是用于打造铁质兵器的原料,其中不乏大量的、卸去木杆的农具。
“在这台高温炉子之中融化,再将铁水倒入石槽,经过打造之后用水冷却,最后再磨制成器!”
传统的青铜兵器无法铸造超过一米的长度,且锋利与韧度不可兼得,且不要说破开铠甲了,一些质量低劣,制造匆忙的青铜剑,甚至跌落在石头地面上都会断裂成几节。只有极少数的铁质长剑流传于世间,它们价格高昂,无法在市面之上买到,多半用于精英进行特种作战或是刺杀要员之用。
干将莫邪的雌雄剑,杀死吴王僚的鱼肠剑,大抵皆是如此。
正当二人绕有兴致地仔细查看这些玩意的时候。
忽然传来轻轻的一声木门关闭的声音,紧接便是一阵匆匆的脚步之声。
“不好!”必是主人回来了,刘伯暗叫不妙。
两人正在手足无措,准备迎出去赔礼解释之时,忽然在脊背之上传来了一阵凉意。
并非是因为恐怖而产生的神经反应,而是真实有家伙放置在他们的背上,确切的说那就是一柄锋利的长剑。
二人能够感觉到持剑者并没有刻意用力,只是利用重力和摩擦力将剑锋抵在那里,却竟然也割破两层衣衫,在皮肤之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一阵疼痛传来,张仪禁不止大着胆子扭头去看。
来着乃是两人,各执长剑一口,须发皆白,应是二位老者。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偷偷摸摸摸到人的家中!”其中一人声若洪钟,厉声喝道!
张仪示意刘伯不要冲动,二人纵是年老,自己的不谙武功,却也能够察觉他们剑术精湛,铸剑之人习得精巧剑术乃是自然之事。刘伯虽有蛮力,贸然动作,必被斩杀。
“我等乃是奉韩王之命令,到此探查......”张仪申辩到。
“哈哈哈哈,大胆狂徒,难道不是秦国的奸细!”那位老者笑道:“你且看看眼前的是谁?”
正面房门一开,进来一位魁梧的汉子,张仪和刘伯定睛一看,却正是那位在集市之上的街边售卖武器的汉子。
张仪之前的观察完全正确,二位老人正是一直在院子之中,必然是自后门而入,而这汉子才是从前门而来,为的是瓮中捉鳖,将两人擒个正着。
张仪心中不由得暗自嘲笑自己,半生以来专注于算计他们,今日却被别人算计了。
“想必您二位就是邓师、冯宛两位铸剑师父吧?”张仪只好说道。
二位老者对视了一下,显然张仪突如其来的镇静和识人起到了效果。
张仪见二人并不作答,心中已经现有了两三分数。
“我等是谁人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你们今日能否再出得这个院落!”另一位老者说道。
事到如今,不坦率说出真相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了,张仪说道:“不错,两位说得真切,但却只有一半正确,我等二人却是来自秦国,但并非细作,而是官员。我乃大秦之丞相张仪、这是我的随行官刘伯!”
三人闻言一愣,显然不料想两人竟是如此地位显赫之人。
“......好大的口气!”那老者又说:“可有身份之证明?”
张仪相印此时却没在身上,并非登朝入堂,面见诸侯王,实在没有携带这些珍贵物件的必要。
他正在琢磨如何证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