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日出日落。
长长岁月,悠悠的歌。
一滴苦酒,就是史书一册。
一滴热血,就是丰碑一座。
呼唤中有你,呼唤中有我。
喜怒哀乐都是歌。
看千古烟波浩荡,
奔流着梦的希冀,
梦的嘱托------
哪里来的歌声,如此得熟悉,如此得悠扬动听。歌者的声线似乎能摄住听者的心魄,让人的心弦不由自主得跟着一起拨动。
我轻声跟着哼了起来,恍然记起这正是《封神榜》里那谁演唱的片头曲“神的传说”。这个暑假中央八台在重播这个剧,因为是早些年前拍摄的,特技、服装、剧情什么的,都已经不能吸引年轻人的眼球了,但我很喜欢听它的片头和片尾曲。
我不由得随着旋律打着节拍,却忽觉触手一片冰凉。睁眼一看,吓得我一激灵。我竟然趴在阳台的地上,唯一的大裤衩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阳台的低洼处有不少积水,我的拖鞋在水里漂着。
天空中雷声隐隐,雨珠随风飘进阳台,打在我脸上、身上。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我揉了揉太阳穴,依稀记得好像起风了-----下雨了------打雷了------收衣服。对了,我想起来了,奶奶个熊,我在收衣服的时候被雷劈了!然后,然后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只是这梦好生奇怪,任凭我怎么竭力去回想,就是记不起一丁点儿内容,好像脑子被重雾罩住了似的。
我用手撑起上身,想要站起来,可接下来的一阵晕眩让我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靠着阳台的水泥栏杆,我慢慢收回双腿,支起膝盖,就这样倦曲着坐了大半个小时。
天空中,云层渐渐散去,风停雨住。
楼下的黄狗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木棉树下的草丛里嗅来嗅去。
缕缕阳光从西天的云彩中透射而出,树叶上的雨滴宛如颗颗金珠坠落。
雨后的微风吹在身上凉意袭人。我试探着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没感觉有什么不适。
重新冲了个澡,换上干爽的衣服。我站在房间的落地镜前,仔细端详起镜子里的那个家伙来。
看来雷电并没能让我外焦里嫩,全身连一处灼伤的痕迹都找不到。镜中的家伙一米七五的个头,修长的身材略显单薄,浓黑眉毛下的一双眼睛间或流露出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淡淡的忧伤。嘿嘿,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的嘴唇稍显发白------
我不是自恋狂,但仍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响指,还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翘了一下我扁平的屁股。
电视里正放着《封神榜》。比干怒将自己的七窍玲珑心扔给纣王,凭着姜子牙当年所赠灵符护住一口元气,踉踉跄跄往外走,路遇一妇人叫卖无心菜------
摸出枕头底下的电子表,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我走进厨房,把中午吃剩的饭放进锅里。
水桶里有条鱼,竹篮里有些蔬菜。我拿出一把空心菜,放在水里浸泡着。
想着电视剧里的情节,菜‘无心’会死,那么‘空心’呢------
一弯弦月在云团中穿行,草丛中蟋蟀不知疲倦地叫个不停,仿佛向夜空诉说着它那忧伤的爱情,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狗吠,声音忽远又忽近。
夜深了。月亮早已躲进厚厚的云层,夜空下漆黑一片。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我,无法入睡。
不是感觉床板太硬,就是觉得搭在身上的床单太厚。我坐起来拧亮台灯,点着一支烟。胡乱抽了几口,熄了灯,躺下来闭着眼睛数羊。
数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只,我眼皮沉重,心头却异常烦乱。
渐渐觉得体内有一股异样的燥热正在腹腔深处慢慢升腾开来,这股燥热在腹部左冲右突一番之后,突然急速沿着身体经脉向胸部、头顶及四肢乱窜。
我顿时感觉胸闷气短,脑袋发晕,全身滚烫,连牙关都在打颤。汗水从额头、颈脖及全身各个毛孔往外直冒,瞬间把身下的竹席浸湿了一大片,我分明闻到汗水中的一股腥膻气味。
也许是重感冒了吧,在水里趴了那么久,以前也有过多次类似的症状,不过都没这次严重罢了。
抽屉里应该还能找到一些感冒药,我挣扎着坐起来,去摸台灯的开关,但浑身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就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看到落地镜里反射出一团微弱的光芒。
这光芒虽弱,但在漆黑如墨的夜里却分外扎眼,我四处寻找光源所在,却赫然发现,这光非源于别处,正发自自己身上!
片刻后,我全身被一层淡淡的白光笼罩,随着体内的热流逐渐加强,光芒也随之越来越亮。
慢慢的,白光变得淡黄--
终于,我感觉自己像掉进了火山中的岩浆,浑身灼热无比,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
突然间,万道赤红的光芒从体内pēn_shè而出,霎时照亮了整个房间,我甚至看清了墙角旧衣柜门上用黄漆书写的两行狂草诗句: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迷迷蒙蒙中觉得这红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对了,想起来了!这不正像是白天击中我的球形闪电的光芒吗?也是这般的霸气十足,也是这般的赤焰万丈!
这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可怕的联系,难道说,闪电击中我后并不曾导入地下,而是潜藏在体内?竟然又鬼使神差地转化为身体的能量团,这一切简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