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么了,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刚才不是好好的嘛,您这都要出院了呀。您呼吸。”大丫嘴里念叨着,手不停地轻捋李美真的胸口,安慰着她,“马上医生就来了,您会没事的,您放松心情,深呼吸。”大丫倒是知道遇到紧急情况该怎么做。遇到病人昏厥,不可剧烈搬动,要尽快唤醒意识,和病人不间断说话,不要让她停止思考。
李美真没有一丝力气说话,她的眼睛半闭着,似乎在看着大丫,只是微微摇摇头,眼睛睁开又闭上了。
“夫人,您怎么不好了,您别吓唬我呀,您说句话呀,医生马上就到。”大丫说着,着急地要哭了,这医生怎么还不来呀。
“怎么回事?”没想到蓝之旭推门进来了,值班医生和一群护士端着瓶瓶罐罐也跟着拥进来。蓝之旭此时过来应该是要看一下李美真的复查结果,因为她明天一早就要出院了。
“我,我在这里换床单,病人站在窗户那里看一纸条吧,不知怎么了就摔倒了。”大丫哭泣着说着。
“我问你们每一个人,病人的手是怎么搞的!”蓝之旭突然一下提高了音量,转身愤怒地直视着所有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声音大的吓人。刚才大丫也是着急了,把李美真的手涂了很多碘酒,简单把手指和手掌裹了少量纱布,可是后来李美真自己又裹了几块纱布,刚才摔倒的时候,扒了下窗台,纱布松散了,碘酒的颜色也露了出来,又难看又臃肿,看上去是觉得纱布底下肯定是一只惨不忍睹的手。
“那手是。。。呜呜。”大丫说不下去了,这会儿是放声大哭。
“求你了,蓝大夫,不要。。。”李美真使劲睁开空洞的大眼睛,脸色惨白,艰难地接不上气,她抬起一只手又无力地垂下,她气喘着细声低语,“不关,大丫的事,抱歉,不要责备,他们。是我,是我自己,是。。。”
蓝之旭示意李美真不要讲话,他迅速拿起她的手,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她的腕部,低头看着手表,测量脉搏。他脸色铁青,呼吸急促,头也没回,说了一句,“一会儿再找你们算账,现在都给我出去!”他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很低沉,但是很有份量。他的话音刚落,大家赶紧悄声退出了李美真的病房。在蓝之旭没离开这个房间之前,今晚是不会有哪个护士和医生敢擅自进去,或是自愿进去。
蓝之旭,博士毕业,是个年轻有为的全科医生。他从小学习成绩优异,十六岁上大学,二十岁出国留学。如今三十七岁的他是美国好几所大学和制药厂的董事,拥有两个领先于世界先进水平的药品实验室,每年都有成千上万名医学院系的学生,研究生和博士在那里研究和完成医学实验和研究课题。每年的科研成果可以给那些制药厂和大财团带来丰厚的利润。蓝之旭既是导师之一,也是研究者之一,他会定期地去审查,评定和参与他关注的项目。虽然他很擅长外科,但是他的研究方向更倾向于药物研究。他认为生物体所有的器质性疾病理论上是应该像治疗感冒一样,吃点药就能好的。他甚至固执地认为人生病了不需要医生,人体本身就是一所医院,病人就是医生。他的话有些绝对了,能让他失业。可是,人们还不要觉得他说的没道理。的确我们人生病了,是因为抵抗疾病的免疫力下降了,病菌突破了维护我们身体健康的那道防线,那么身体就感到不适。我们服药就是伸出‘援手’,直到人体自身的免疫防线重建那么就病好了,药也可以停掉了。因此可以说,是我们人类自身的身体里有一道脆弱或者坚固的‘防线’在守护着我们的身体。身体好,当然不用看医生了。所以,他说得还是蛮有道理的。蓝之旭的父亲出身中医世家,家教颇严,三岁学习认识中药,五岁就被逼着背诵药方。后来他弃中学西可是违背了祖训。但是他在行医的五十年生涯里从没有忘记使用中医的优势。很多疑难杂症,通过他的中西医治疗都疗效显著。所以蓝之旭的父亲也是个优秀的大夫。他退休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学成的儿子能回国。老人家有点光宗耀祖的思想和唯我独尊的脾气。蓝之旭是个大孝子,为了满足父亲,于是他就国内国外两边跑。医院给他一个副院长的职务,他一口拒绝了,出于无奈接受了一个虚职,名誉院长,在风都这家最大的医院里是个全科专家。他没有节假日,时间归他自己安排。自从他来到这个医院,医生们,以前就是上下班,不思进取。现在被他轮流派到国外观摩学习,副教授,教授也不例外。所以,医院的学术气氛相当浓厚。他霸道,硬气的工作作风就是院长都畏他三分,俩人也没少为了工作发生争吵,在办公室里摔过茶杯,不过那可是纸杯呦。
检测完了脉搏之后,蓝之旭检查李美真的头部,在枕骨处有个肿包,应该是刚才后脑着地造成的。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看着半睁着眼睛正注视着他的李美真。
“感觉头痛和头晕吗?如果是,你就闭一下眼睛,不是你就闭两下。”蓝之旭小声询问着李美真,他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她听了之后,闭了两下眼睛。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