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两人不通电话,也不书信联系。直到俞海澜返回美国,在他们租住的公寓里她见到了她的夫君程家成。俞海澜并不知道他在房间里,她开门进去,程家成正在看股票行情。看见多日不见的俞海澜,他转过了身,没有喜形于色,也没有甜言蜜语,甚至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已点了双份快餐,马上到了,一会儿我衣服洗了’。然后人家就继续看股票,似乎她在他心里就从未离开过,只是出门去了趟超市而已。俞海澜真想一跺脚走人,可是去哪里,回国?这不才从家里出来嘛,而且,在家里的时候,被家里人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没少被他们批判。长辈们训斥她,学业都没完成,就冒冒失失地自己做主嫁了人。这人都嫁了还不本分,不言语一声就独自从婆家跑回娘家。回娘家也成呢,新郎都不带着,多傻呀,让人家女婿以后还怎么上门!
俞海澜考虑到当前的状况无言以对,只能屈服残酷的现实,留在了程家成身边,像他们一开始确立关系的那样,一切听命于他,她还需要完成学业,经济上需要他的支持。想到这些,她灰溜溜地提着箱子进了卧室。这一妥协,却让她和程家成生活了十年,那是多么乏味,苦恼,甚至屈辱的十年。
说实在的,俞海澜是真喜欢程家成。从一开始就是她一直苦苦追求着他。下课了或者没课了,她就去找程家成,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这让每天只知道疯狂迷恋股票而个人生活一团糟的程家成倍感清新。当他回到宿舍里,到处整洁有序,香喷喷的饭菜扣在碗里,放在桌子上等他享用。每当遇到这个时候,陈家成都木讷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实在太不善于撩妹子了。当年他就不屑于中学时代同学间那种今天爱你要死要活,明天冷漠分手,再另结新缘。那就是过家家。对于他来讲拖拍太浪费时间了。
俩人在一起日子长了,程家成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拉过俞海澜的手,亲吻她的手,或者把她拉入怀里,轻轻地拥抱她一下,然后也会小声地这么说‘以后不要这么劳累,叫个快餐就好了’。俞海澜听了就会撅着嘴,依偎在他怀里撒娇地说‘我不,我乐意,我就乐意给你做饭嘛’。可有那么一天,大胆的俞海澜主动地亲吻了程家成,他看着她傻了。他记得小时候偶然会瞥见父母彼此亲昵,但他们从不亲吻彼此,就是吻手,拥抱,相互之间总是那种‘客套’,就像古书里的‘相敬如宾’,很是乏味。而同学们的‘快餐式’行为被他看做是‘不务正业’而已。可此刻他感到俞海澜的亲吻如此美妙,使他内心升起了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他也激动地亲吻了她。从那个晚上开始,她经常留下来过夜。可见俞海澜很有一套手段,没有女孩子情窦初开的羞涩,似乎很符合她刁蛮作死的性格。
那个年代,在国内的女孩是否喜欢一个男孩首选看人品,是否善良忠厚,是否老实不花心,能白头到老那才是福分。至于物质嘛,经济开放的初期,几乎所有人都不富裕,经济基础也就很其次了。而美国是个市场经济发达的社会,是个名利场,只有具备聪慧的头脑,过人的胆识的人,才是有潜力的人生赢家。俞海澜很有头脑,她相中了程家成这支潜力股,她非常仰慕他的学识和他出众的金融才干。
来自高知家庭的程家成从小就是理所当然的品学兼优。他的父母都是知名金融学者。是遗传,也是耳濡目染,在他考上最好的中学后,在那个长长的暑假里,他把多年爷爷奶奶给的压岁钱背着父母投到了股市里。他竟然屡屡得手,压岁钱赚了好几倍。小试牛刀后,这让年少的程家成从此立志要成为一个华尔街上最成功的银行家,而不是像父母那样做个循规蹈矩的教授而已。因此他高中毕业后就顺利考取奖学金去了美国留学,学习金融专业。到了美国的程家成不仅做事很有前瞻性,而且雷厉风行。他在大学里是个活跃分子。在注册入学后的第二天,他就开始联络学校里所有的华人学生,宣传并邀请大家加入他牵头组建的学生团体:华人壹基金。在美国这样标榜民主的国家里,自由结社,各种团体组织众多。大学里也是如此,学生们可以建立各种各样的协会,组织,团体,只要不危害社会,触犯法律,都是允许的,并受到保护。壹基金入会的规则要求是这样的:入会者个人意愿:每人每月交一美元,五美元和十美元三个不同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