锟铻低吼道,“如果说你们修行人抓凶兽是为了消除威胁,那么我和我的幼子在这里几十年,从未伤过一个凡人,为何要遭到你们的捕杀?”
林夕水心说,锟铻卖惨在他这里走不通的。
凶兽除非成为修行人的兽宠,建立信任,否则和修行人势不两立,说什么都是白扯。
“说这些没用。”林夕水摇头。
锟铻看了眼身边的幼子,哀求道:“你是一个有情义的人,如果你需要我的兽丹就拿去吧,我希望你能救活我的幼子,它是我坚持的希望,再多真仙的遗留宝地,都比不上它。”
锟铻说着,用胡须触碰瘫在地上的小凶兽,满是慈爱。
不知怎的,这一幕让林夕水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回忆。
林夕水道:“你把这里的鱼都引入了这个洞穴,供给你的幼子吞食,对吧?”
“是。”锟铻承认。
“怪不得,那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洞口,还有堵住洞口的淤泥,就是这个目的。”林夕水眯眼,玩味道:“来这里探查的青羽门武道者,误以为你激将拥有第五种神通,处于虚弱期,你肯定用了什么办法,欺骗了他们。”
“没错。”锟铻心惊,这么容易就被林夕水看穿。
它在这里盘踞几十年,有武道者打探这里的时候,锟铻早就发现,它故意释放错误的信号,让那些武道者们误以为它拥有第五种神通,从而不敢靠近。
“锟铻,你这么做的目的,是想利用湖下的环境,杀了武道者,让你的幼子吃下修仙道体,好恢复性命,对吧。”
林夕水说道。
锟铻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仿佛一切都被林夕水知晓一般,这个它从未谋面过的陌生人,对它是如此了解。
“既然你拥有四种神通,又是全盛的状态,我没理由和你交手,让岸上的那些人渔翁得利。”林夕水说着,目光看向那头小的凶兽锟铻。
他走了过去。
锟铻小心翼翼,暗中提防,它感觉面前的陌生人,对它的孩子没有恶意,但还是十分小心。
林夕水蹲在奄奄一息的小锟铻身边,注视着它的伤势。
“咦?”
林夕水似乎发现了什么,按在小锟铻的腹部,同时小锟铻发出一声痛苦低吼,看向林夕水的眼神充满排斥。
锟铻说道:“我的幼子名叫银云。”
林夕水点头:“我能救好它,还有,你妄想通过吸引武道者过来,杀了他们,用修仙道体让银云吞吃,是救不活它的。相反,你这么做会害了它。”
害了它?
锟铻有些迟疑,这个修行人似乎已经知道银云的病症所在。
问题是,他说的是真的吗?
“修仙道体对银云来说可是补药。”锟铻斩钉截铁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
林夕水淡淡的说道:“修行人和凶兽势不两立,修行人征服凶兽成为兽宠,要么凶兽吞吃修行人的道体,哺育自己。我要说的是,银云的情况不太一样,它腹部有法器存在,那个法器是用来储存死气,对于银云来说,它年纪幼小,法器吸收它的阳寿,让它生命垂危。”
“那件法器改变了银云的体质,只有死气,才能够让银云感觉到舒服,恢复活力。”
锟铻惊讶,这么一想,好像林夕水说的没错。
如果银云腹部真的有那种法器,吃了武道者,用修仙道体哺育银云,反而会害了它。
“银云的最佳食物,只有死气!”林夕水确信无疑道,“你为了蒙骗外面的修行人,故意在湖水下方弄出死气混淆视线,不过那些死气远远不够,我有办法。”
“你真的可以救它?”锟铻激动道。
林夕水手腕一翻,一柄红色小剑出现,“我现在要切开它的腹部,取出那个法器,然后用死气救活它。”
锟铻不再说话,面对眼前的先天武道者,锟铻破天荒信了他的话。
“有武道者下水了。”锟铻突然看向洞穴顶端,补了一句,“湖水的一切动静我都知晓。”
“下来就下来,他们找到这个地方还要一会儿时间。”林夕水凝视银云,定光短剑刺破银云的腹部。
哗啦一下。
银云腹部破裂,血流飞溅。
林夕水运转苍炎归元术,阻止出血的症状,随后一只手伸进银云的腹部,苍炎眼打探银云腹部动静。
很快就找到了那件法器。
“黑绝壶。”
林夕水凝视手中的黑色小壶,外表看起来很一般,没什么精致的地方,可是壶口往里的地方,却是有连片精致的花纹,花纹上闪烁着异彩。
林夕水道:“有武道者在黑绝壶上贴了‘乌障符’,看来是那位武道者故意而为之,应该知道你怀有幼子,又无法杀了你,所以在和你交手的时候,想办法将黑绝壶打入你的腹中。”
“黑绝壶的作用十分歹毒,会自行流入你腹中幼子的体内,长年累月改变它的体质,让它变成‘乌障之体’。乌障之体,是一种只能够依靠死气求生,灵气相克的特殊体质。那位武道者打不过你,所以故意折磨你。”
锟铻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事情的由来,心里对林夕水佩服。
“如果我的幼子能够活着,我可以把我的兽丹贡献给你。”锟铻为了让银云求生,耗费无数心血,在银云奄奄一息的时候,碰到了恩人,心里只剩下感激。
对于锟铻来说,修行已不是最重要。
不是每一种凶兽都是为了修行。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