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拿叹了一口气,把我们俩让到屋里,“老杜,你还记得我爹临死前的惨况了么?”
我当然知道,因为牛破天死后,我和马小辫给牛大拿做伴守的灵,尤其是换寿衣时,那背部诡异的“临”字使我们胆战心惊。
“我爹死的不明不白,一定是在霸王坟下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我这次求你们弄来狐狸爪子,就是要下去一探究竟。”
原来还真如凌风萧所说,牛大拿果然是为了盗墓做准备。牛大拿爹死的确实诡异,不要说牛大拿想弄明白,就连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也想知道答案。
我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凌风萧说了,这狐狸爪子还需要很多繁杂的过程才能制作成摸金符。”
牛大拿一怔道:“啊,这我还是真的不知道。”
马小辫嗨了一声道:“这有何难?我们再去一趟五柳观,找找那个五道柳……哦,不,找到那个凌风萧,让他给你制成摸金符不就成了?”
我伸出手去,在马小辫头上闪了一巴掌道:“你个傻叉,他来时已经嘱咐过我们,让我们劝老牛死了这份心,现在我们竟然去求他,这不是背着萝卜找擦子吗?”
牛大拿笑了笑说:“没事,命大撞的天鼓响,既然有了这东西总比没有强!”牛大拿说这话时,有几分悲壮,同时也有几分凄怆。
原来是替父报仇,我心一软,便把挎包递给马小辫道:“给你,一共是四只爪子!”
牛大拿讶然道:“怎么这么多?”
马小辫正数着钱,头也不抬,嘿嘿笑道:“要不是急着回来,劳资把那几只狐狸爪子全剁了,回来够炖一锅的了!”
说话间,门外传来马小辫老爹的喊声:“马小辫,你个狗日的死哪去了?”
马小辫抽出一沓钱慌乱的往我兜里一塞,便跑了出去,街里马上便传来了怒骂声:“这两天你死哪儿去了?身上怎么都是血……”
马小辫走了,我也该回去了。临走,我鬼使神差的说道:“老牛啊,要是你自己盗墓觉得害怕,就叫上咱哥们,兄弟一定万死不辞!”
当时我觉得这句话很是“壮怀激烈”。
牛大拿很激动,拉着我的手道:“你既然这么说,我一定带上你!”
我去,这家伙竟然当真了!
兜里揣着几千块钱,我顿时像有钱人一样,走路也趾高气昂起来。路过小卖铺时,特意给爹娘买了一只烧鸡,还拎了一包啤酒。
我还没有走回家里,就见马小辫的爹老马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干嘛啊马叔?”虽然对老马的医德不怎么崇拜,但是马小辫毕竟和我是哥们,况且这次的五柳山上又经历了生死,见了老家伙礼节上也得大致过去。
老马一把拦住我,两手像铁钳一样揪住我的肩膀,急切地说:“这两天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没事啊,就是出去挣点小钱花!”
“那怎么一回来小辫儿就成这样了?”
“成什么样子了?刚才还好好的啊。”
“你去看看!”老马一把拉住我,就往家跑,因为他扯的力度较大,我手里的啤酒一下子掉在地上,乒乒乓乓的碎了好几瓶。
“哎哎,我的啤酒……”
“喝个屁吧!我儿子要是出了事,看我不收拾你!”老马看来这次是真急眼了,说话也口无遮拦。
我到马小辫家里的时候,他的家门口早已挤满了围观的人们,仿佛在看耍猴一般。我和老马挤过人群,一个穿着天蓝色碎花裙,面容姣好的姑娘两眼含泪跑上来说:“爹,我哥哥又钻到鸡窝里面去了……”
老马放开我的手,急忙跑到西墙边的鸡窝前朝里面喊道:“小辫,快出来,你在里面算什么回事?”
那鸡窝倚墙而建,用砖垒砌了一米来高,上面用空心板棚顶。鸡窝口不太大,饶是马小辫身体瘦弱,可是想钻进去也很不容易。
我跑上去,蹲下身,这才看清,马小辫恐惧的在里面抱着头,蜷缩在鸡窝的一隅,哆哆嗦嗦的嘴里嘟囔着什么。
“这到底是咋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啊!”我站起来,疑惑的问马小辫的妹妹马兰香。
兰香还没有回答,老马忽然站起来问:“说你们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无奈,我只得把昨天上山抓狐狸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话刚说完,老马一个巴掌便扇了过来:“你不学好也就算了,干吗还让我家小辫陪绑?”
我本来想躲开,可是看到老马急切的心情,心想让他消消气也就算了,于是我暗暗运气,用脸硬接了他的一巴掌。
可是,这老马好像是打得上瘾了,一巴掌过去,又是一巴掌反过来,我没有防备,刚把气卸掉,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奶奶的,打人不打脸,而且身边有这么多人围观,好歹也得给我留点面子不是?要不以后我可怎么在村里混呢?所以,当老马第三巴掌抡过来的时候,我猛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暗暗一发力,力度直达他的内关穴,顿时老马便抽了一口凉气,脸色陡变。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小王八羔子,放开你老马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