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舰!”
杨丰旭发现的时候,倪倩和柯正亮两个人也已经飞快地冲过去,抓住水花大姐的手腕一拧就把她摁倒,一把半尺长的尖刀也跌落在地上。
看见跌落的刀子徐舰的脸色煞白,倒抽着冷气抖抖索索着嘴唇的说:“不,不能……拔……会失血过多死的……”
——被刀子刺中,内部伤情不明的时候能不拔就不拔,留在伤口里还能当栓子,一□□搞不好会加速失血速度。
这一点徐舰是知道的,所以看见地上沾血的刀子就更加四肢发软头晕眼花,好像全身的温度都从后腰流失了,冷的发抖。
杨丰旭扶着他坐好,先开他的衣服看了看——“疼吗?”
“疼……”徐舰的眼睛依然盯着那刀子,像盯着他的生死判决书——这里连医院都没有,如果大出血的话根本来不及回到市区就会死的!
他顿时就只有进的气儿没出的气儿了,身体也不自觉的开始偶尔抽搐,满身冷汗甚至想要昏厥。
杨丰旭发愁地看着他,稍微挪了一□子挡住他的视线——“别再看那把刀了,再看也不能插回去。你的伤根本没多重,刀子扎在皮带上了,割穿了皮带才伤了你一点皮肉,死不了的。”
“啊?”徐舰愣了愣就又虚弱回去,“骗人……你一定是想安慰我,这种心理安慰没有用的……你看,我眼前都已经开始看不清楚了……”
听到杨丰旭这样说,原本都还有些担心的高学夫和桑宁也蹲到徐舰身后去围观了一下,“诶,真的没有多深呢……血会自己止住吗?还是要贴点什么……我的包没有带出来,你们谁身上有药吗?”
“这个应该抹点唾沫就好吧,唾沫是最天然的杀菌药了。”
高学夫说着就已经开始往手上吐口水,徐舰顿时蹦起来,“谁要你的口水啊!”
——男人的口水想想就恶心!
他站起来才反应过来,胆战心惊地想去摸后腰的伤口,被杨丰旭阻止:“别用手摸,会感染的!我这里有纱布,你拿去按着。”
徐舰愣愣地接过纱布,还不太相信自己竟然只是伤了皮肉,可是其他人却已经不再关注他,转向水花大姐去了。
水花大姐被倪倩牢牢地按在地上,抬起的脸上依然透着狰狞,狠狠地瞪着他们——
就算现在问起来已经有些多余,遇上这种事的他们还是不能不对水花大姐问:“为什么要刺伤我们的同学?”
水花大姐用力抬起头,被摁倒时沾了泥的脸上带着怨恨,瞪着他们大声嚷——
“是你们不肯吃鱼!你们老实的吃掉鱼不就好了!?那样你们根本什么都不会知道,不会感觉到什么痛苦一切就可以结束了!我的女儿也可以不用被送去给水神娘娘!她才十一岁!本来她还有机会可以活的!她和村长的孙女中间只需要送去一个!就是因为你们没有吃鱼,我才被人指责办不好事情,才会指定成她的!”
他们微微沉默地看着地上这个女人,她其实还年轻,这个村子的人代代都生活在恶心循环的恐惧中——他们害怕水神娘娘,压制水神娘娘,将家人中毒变得无亲无故的女孩投入湖中,可是当没有这样的牺牲品出现不得不从村子里选女孩的时候又害怕这样的事会轮到自己身上。
所以女孩们出嫁得越来越早,几乎都是刚成人就匆匆嫁人。
水花大姐的年纪又能有多大?不过三十岁,就已经完全是一个妇人了。
他们可怜她,可是却又体会到了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我们呢?我们也有父母,可是你们却要把女生投湖男生灭口,用我们六个人的命换你一个女儿?其实你心里应该知道,什么办事不利只不过的借口吧?当你的女儿和村长的孙女里只能活一个的时候,不论是什么样的借口,最后活下来的都会是村长的孙女。”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想让我的女儿活下去那有什么不对!?那是我的孩子!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拼命让她活下去的!既然你们不肯吃鱼我就自己来动手!”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思维啊……可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一代又一代做这种人殅祭祀,他们连自己和家人的生命都无力去珍惜,难道还能指望他们有正常的三观,去尊重别人的生命吗?
桑宁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水花大姐问:“现在怎么办……?”
杨丰旭想了想说,“捆着她吧,不能让她回村里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在现代这个法制社会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做这样一个五花大绑的囚禁一个妇人的决定。
“我们就藏在这里,等华老师从村里出来就走,或者找一个人进村去找他出来……”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这个人选呢……?
他们的目光先往倪倩和柯正亮身上扫过去,但是那两个人被看着也只是一脸茫然地回一个笑嘻嘻的笑脸——他们两个根本就不会主动去做任何事,一直只是跟随在其他人身后忠实地当一个保镖,保镖之外的一切都不会去做的啊。
所以也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两个进村去找华老师吧。
杨丰旭和徐舰当然也不是没有想过桑宁,只是到底有男生的自尊心在作祟,他们三个大男生在这里却让一个女生进去,正常来说这种事根本做不出来吧。
“我们还是先在这里等等看吧,华老师如果回去了看不到我们应该会出来找我们吧。”
徐舰捂着后腰对杨丰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