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走到菜地前,用脚勾住地上长达一米的木勺,木勺立即跃起在空中,老头手一伸,在空中握住木勺。
他一只手稳住扁担上的东西,另一只手拿着木勺隔空在装有粪便的桶里舀一勺浇在那些蔫哒哒的蔬菜根茎处。
阳光较强的上午,老头微黑的脸颊上已经裹上了薄汗,他拿起肩上的毛巾不时地擦擦脸,继续工作。
依照这个个头和长相,一般人大概会以为这是个园丁,脸上皱纹很深,是最普通不过的长相,一对剑眉浓重郁黑,嘴唇干裂呈紫色。
身体较为健壮,虽然年龄很大,但肚子上还是不见一丝赘肉,手臂上青筋微微勒起,皮肤紧实。
上身穿着一件土灰色的衬衣,下身是高腰黑麻布裤,裤腿挽到膝盖处,脚蹬了一双黑布鞋,上面渐着些许泥巴。
没有一处奢侈的气息,但王凡一眼就看出他是那件茅草屋的主人,只有练过功夫的小臂才能写出那样浸透纸张的文字。
那个闻人语一言不合就把自己带来这别墅参观,王凡想着,除了自己以外,这别墅恐怕还有许多人来过,只不过那些人定然不晓得这个故意瞒着别人的太祖。
能独自拥有一件茅草屋,把屋子建立在这种于理不和的地方,和别墅的气氛堪称突兀,这样还没人阻止,不是闻人语他爷爷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那老头子好像入定了一般浇菜,完全忽视了王凡这个外来者。
他恐怕是将种地浇菜看作是一种修行,练武学的人总是无时无刻不再进行着这样的修行,专心锻炼筋骨和心性。
老头子在太阳下浇地,弓起的脊背,高耸的脊梁,半弯曲的腿骨,每一个动作精确无误地适可而止。
头上的阳光越来越烈,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继续浇地。
王凡感觉有些热,但是他怎么能输给一个老头子,所以继续站在阳光底下不动分毫。
那老头子继续和自己杠着,王凡也不提出来,一切都在默默无声中。
终于那老头子浇完一地的菜放下肩上的扁担活动活动筋骨,点了一支烟坐在菜地里吞云吐雾起来。
他周身正好是西红柿的架子,覆盖一片阴影,老头子正好借阴影歇个脚乘个凉,一边瞅瞅这鬼天气,艳阳高照。
王凡也终于放松了一会,他总觉得刚刚这老头子不理他是在考验磨练自己。
虽说对方是武学大家,可自己也修习过道术,怎么着了那老头的道,陪着他一起玩了。
王凡这下才想起正经事,伸手拿掉封住听觉的银针,走了过去,那老头一抬眼便看到:“你是小语的朋友吧,怎么转到这边来了。”
王凡道:“我是闻人公子请来的,只不过他在半路上和我走散了。”
那老者点点头道:“看你刚刚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王凡在肚里酝酿了一下,这老者倒是个有风范的人,见自己无意闯入他的内室倒也没有怪罪,自己不妨说出来,解了他的烦恼:
“老人家,我看你的地里这些植物长得并不好。”
“可不是吗,我每天像照顾儿子一样照顾这些菜,肥料施了,水浇了,可就是长不好,一个个结出的果子有芝麻大小。
虽然我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值多少钱,门外面买就能买一堆,但自己种的东西总归是任何钱都买不到的价值。”
“老人家,你说的不错,不过你想过没有,这些菜不是因为你浇灌的不到位才长势不好。”王凡卖了个关子。
“你的意思是。”老人停止了抽烟,他把烟灰弹弹压在一旁的石头上。
“您可懂风水,这菜园子位居五行之间是个死地,你把这菜种在死地,自然活不了。
死地中养分全被木灵抽走,前方又有山林压着,气息微弱,根系不能延展入土,自然长不开。
长此以往,这些作物即使再用心浇灌也会逐渐枯萎,不能生产果实。”
王凡说了一大堆想必这老头子也是听的云里雾里的。
老头子挠挠头,他不怎么懂王凡的说辞,但心中觉得这人说不定是个高人,语气不免尊重了几分:
“你说的我不太理解,这里是死地,依你看这菜应该怎么种,你可有方法证明你所说的话吗?”
王凡捏捏下巴,他早料到这老头会这么说,练武的人大多想法缜密却又死脑筋,凡事寻求一个证明:
“您不用着急,跟我来便可。”
王凡说完便蹲下身体从路边挖出一棵韭菜来,这韭菜尖端是土黄色,耷拉着叶子,好像快要枯死一般。
王凡把周围的泥土挖出来,接着手伸到地下触碰作物根茎并将其连根拔出。
在他手伸进去的时候却察觉到地下有一股巨大的灵力,好像在寻找自己的经脉。
王凡想起暗门后的梧桐大植株,那灵物的根系已经这般强大了吗?
居然想从自己身上吸收灵力,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这种灵生必得伐掉。
王凡站起身来又看了看方位,不过这宅子的命脉就在那株灵木上,砍了一时到会好,但长此以往,却少了一个阵宅物,外面的邪祟容易入侵。
老头子见王凡拿着一把带根茎的韭菜往暗门外去,忙不迭地跟上,他是俗人,自然不懂王凡这个大师在想些什么。
出了暗门,王凡站在梧桐树前,先讲韭菜放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细长的红绳。
他把红绳在梧桐树上绕了两圈,并夹了两枚铜钱串在上面,手一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