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色泽浅黄的照片放在桌上,温语清目光深邃悠长,她伸手将照片推到乔慕面前,放轻声音道:“我想,乔姐或许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乔慕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
五六岁的男孩,皮肤白嫩,眼睛圆润明亮,穿着一件的定制西装,衬衣上扎着一只精致的蝴蝶结,明明十分可爱的扮相,却因为他的面无表情而显得有些刻板。
的年纪,却显出老成的样子,眉宇间似乎还有些不耐烦。
除了眉宇间的情绪,几乎可以说,和现在的乔霖轩一模一样。
乔慕别开眼,垂眸敛住眼底的情绪。
她明显是拒绝交谈的。
温语清微怔,先前刻意散发出来的压迫气场早已被她收回,平心而论,她是个十分温和的长辈,总是带着和蔼的笑意,为数不多的严肃,也总是假装的。
“你有什么顾虑吗?”她轻声问。
乔慕吸了口气,站起身来,朝她深深鞠躬:“白夫人,很抱歉,我没有什么可以告知的。”
温语清一顿,秀眉微凝,笑容变得浅淡。
“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仅仅因为长相来评定血缘关系,可能还是有些偏颇。”乔慕直起身子,唇角带起虚无的笑容:“感谢您的款待,我告辞了。”
“乔姐。”温语清没有想到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打算说,只得站起身叫住她,有些软了语气,道:“虽然白家在江城有些地位,但我身为阿墨的母亲,并非迂腐古板之人。你不必担心你现在的身份,或是白家的背景,如果你愿意,今年过年,白家的长辈都……”
“抱歉。”乔慕一下听出她的话外之音,顿感不妙,忙转过身,严肃道:“真的很抱歉,白夫人。”
她的再三道歉,让温语清一怔。
“我很抱歉没有说清楚,造成您的误解。”乔慕站定,目光平静而干净,她的眼眸明亮而清澈,看不到一丝杂质,在晨光中美丽得纤尘不染。
“先不说霖轩并非白总的血脉,即便是,我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乔慕轻声道:“于我而言,霖轩就是我的一切,我会竭尽所能使他平安健康长大。但这一切,都基于我的努力,而并非其他外在的影响。我相信我能做到,我的孩子也对此坚信不疑。”
她的目光恳切而清澈,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白家的地位是白家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而我也只是白总的秘书,我的职责是协助他处理工作,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想法。”
她朝温语清颔首,再次说:“感谢您的款待及告知,也很抱歉造成您的误解。如果有需要,假期结束之后,我会做好工作交接。”
乔慕说完,不再看温语清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看似镇定从容,实则手心早已一片汗湿,她一路低头走出别墅,松开手,虎口处四个指痕清晰可见。
当年那样辛苦隐忍,瞒着所有人离开渝城,背负指责与不解,带着委屈和悲伤,来到江城,生下乔霖轩。
乔慕知道这件事情或许终有曝光的一天,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以为终究会拖延一些时间,能够等到自己已经有一点能力保全自己和孩子,能够承受风雨,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的时候。
但终究只是她以为。
她脚步虚扶地离开了别墅,茫茫日光,炫目灿烂,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乔慕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她只得点了外卖,母子两人才得以吃到午餐。
她看着乔霖轩黑润的发旋,想起那张和他有八分相似的照片,一时出神。
直到乔霖轩抬起乌黑明亮的眸子,歪着头道:“妈妈,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乔慕回神,笑了笑,摸着他的头不说话。
他也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笑得眼睛弯弯。
这样看,倒是和白墨一点也不像了,那个人从来都是没什么表情的,即便有笑容,也总是淡如清风。
乔慕心中一动,拿纸巾擦了唇角,微笑问:“霖轩,你觉得白墨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乔霖轩咽下嘴里的米饭,喝了一口水,擦干净嘴角,方才说:“白墨叔叔很好啊,会教我做作业,还给我讲故事。”
乔慕觉得意外:“讲什么故事?”
“猴子与手表的故事。”
乔慕失笑,觉得这才符合白墨的作风,又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明白了什么?”
“唔……”乔霖轩思考了一会,眨巴着眼睛道:“这个是‘手表定律’,告诉我们,做事要专一,有始有终。”
“你听得明白吗?是不是白墨叔叔告诉你的?”
“唔……不太能明白,但是白墨叔叔要我记得。”
乔慕笑起来,一上午压在心间的阴霾被驱散些许,心情也轻松起来。
这种轻松一直保持到手机响起来之前。
熟悉的号码,在未接起之前,已经可以预料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乔慕一下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阳台,点下接听按钮。
“乔慕。”威严的声音响起来。
乔慕一顿,手指僵硬了一下,声音不由自主跟着沉闷起来:“爸。”
乔知林哼了一声,冷声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
“……”乔慕默然。
“已经快五年不回家,还给我玩失踪!”
“你说你要去y国,我安排你去了,你就这样回报我?”
“在外学习五年,你就学到了怎么被人算计,怎么被人打得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