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延起初以为是楼下厨房烧菜的味道,不想令书香整理头发时,发丝扬起的瞬间这个味道更加浓了。
他的心微微一震,被这来自身旁之人的香气所迷惑。
一直以来,他对女人身上的香气都不是很敏感,不论是他妈妈用的法国香水还是南月用的进口洗发水,这些花草中提炼出来的香味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但今天却不同。
他不但捕捉到空气中这股微香,还觉得非常的好闻,甚至在想到如果每天清晨能拥着这样的香气起床时,内心的羞涩便伴着幸福溢满胸襟,袭上双颊。
他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一言不发,而身边的书香似乎也被这样的沉默弄得局促起来。
她扬扬手,招来服务员点了几个招牌菜后,接了个电话直接出去了。
时延觉得应该趁她去洗手间的空档好好地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等她回来了就可以聊聊天,说说话。
不想,等了许久,回来的却是南月。
他有些茫然,不晓得南月怎么会在这儿,而南月的解释却让他沉浸在幸福的心一下子掉进冰窖。
“是我让令书香约你出来的,今天她当我们的红娘。”
时延一惊,回了句“别闹了”,便站起身打算来开。
南月却不肯罢休:“怎么,你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是不可能。”
他想了想决定将心里的话说清楚,虽然知道这样的直白会引来南月放声大哭,但心里日益膨胀的感情却不由他继续和南月不明不白下去。
“南月,其实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妹妹,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南月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令书香,是不是?”
他微微一怔,思量了片刻,郑重地点下了头。
南月轻笑一声:“时延,你知道令书香在文娱部的外号么?‘杂货店’,所有的女生都这么叫她,除了因为她是打杂的,还因为和她说不清楚关系的男生实在太多了。你难道没发现每次她身边都围绕着一堆的男生么?”
时延一愣,下意识地回想起校园里相见的场景,似乎确如南月所说,令书香的周围总是不缺男生,而且每一次的面孔都不相同。
甚至在中文系毕业晚会的庆功宴上,和她唱对唱情歌的男生都排了一长串。
原来她这么抢手,他竟一点也没意识到!
无形的压力瞬时蔓延,脑子里除了如何将这颗钻石占为己有外这个问题外,别的事情一概被弃而远之。
“南月,帮我个忙。”
“什么?”
“我现在写封信,你帮我交给她。”
“信?你不会想写情书给她吧?”
时延没有回话,直接从包里把日常做笔记的纸和笔拿出来后,开始在桌上斟词酌句。
南月见他执迷不悟,气得两眼发红:“时延,你怎么就不听人劝呢?你和令书香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身边那么多男人围着,这么水性杨花,你怎么就偏偏看上她呢?!”
南月的话掷地有声,但却没有一个字能落进时延的耳朵。
少顷,他将手里的两张纸对折后,递了过来。
南月目瞪口呆地接过,打开后,除了那张写满“全世界失眠”歌词的纸张外,另一张竟然只写了六个字:
做我女朋友吧!
这六个字,足以让南月崩溃:“时延,你真就那么喜欢她?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时延神色淡然却异常坚定:“是的。”
“好,很好!”既然中伤不成,那就用事实说话好了,“我可以帮你送这封信,但我敢说,她一定不会接受,你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吧!”
说完,南月挽起包,气势汹汹,夺门而去。
时延却站在原地,满心期待,更是满心焦虑。
中法建交周年庆,作为法籍华裔舞蹈家的爱子和成功在海外举办过个人演奏会的小提琴手,时延当仁不让地成为赴法国演出的最佳人选。
就在周围的人为演出的事情忙前忙后,心力憔悴的时候,时延却在为另外一件事劳心劳力,心神俱疲。
没错,他所为的正是那封情书的答复。
他安静地坐在异国排练室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演出倒计时表,细数着写下情书那天到现在的时间差。
二十一天,那封情书已经送出去二十一天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复?
他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信太过冒昧以致再一次把令书香吓到了。
心里一震,里头拿出电话,打了个国际长途,想找南月问个明白。
南月的话却平静得很。
“她回老家了,好像家里有什么事,过几天回学校我会递给她的,等你回国应该就有结果了。”
他“哦”了一声,坐定片刻,拿起琴认真练习起来,打算赶紧演出完飞回g市。
但当他真的提着行李回到熟悉的城市时,南月的话却让他恨不得赶紧背上行囊前往另一个地方。
“时延,我告诉过你,她的身边男生太多了,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拒绝你是正常的,她回家结婚也是正常的,梁老师说他家里是有未婚夫的,从小就定了亲,一毕业就结婚。”
时延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手机,希望能找到最近一班飞往那个海边小镇的飞机、火车或者是大巴。
南月却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破口大骂:“时延,你混蛋!她结婚了,她有